她单纯又直白,面对他时她满心喜悦,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喜欢偷偷从眼睛里跑了出来,可是他不知道。
她贴心又柔软,在每个晚归的夜里,家里总有她为他留的一盏灯,不论多晚,她都会在家里迎接他,喜欢又偷偷从动作里跑了出来,可是他不知道。
她坚强又隐忍,知道他不喜欢矫情的女生,她便装作懂事听话,连摔断了腿都不敢哭一声,因为怕他会讨厌她,喜欢就从心里偷偷跑了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越是了解他,就越沉迷他,即便她觉得他并不爱她,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他。
慢慢的,她在每一个寂寞的夜里辗转反侧,在是否被爱中纠结、猜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是否该继续去融化那块永远都融化不了的冰。
直到最后,她在又一个孤寂的夜里终于挣扎着从梦中清醒,清醒地明白,她爱上了一个永远都不会爱上自己的人。
然后,她下了决心,彻底离开他。
离开这个永远都没有结局的故事。
江临故突然明白了歌曲最后安黎看向他时的那个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放下,亦是解脱。
包间内的音乐接近尾声,江临故的指尖开始发颤,他攥紧手心,颤抖着呼吸深吸了一口气。
陆泽意吓了一跳。
“临故,你怎么了这是,啊?”
江临故放下手,露出了那双蕴藏着痛苦和绝望的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尾泛红,睫根微湿,他抬起手用力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声音沙哑不堪:“我心脏疼……”
“心脏怎么会疼呢,江临故你别吓我,我送你去医院吧。”陆泽意赶紧起身凑过来。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柯晋明走过来,“咋了啊这是?”
陆泽意在这时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要维护一下江临故的形象,连忙拿起他的外套把人架了起来说:“没事,喝多了,身体不太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
陆泽意扛着江临故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门关上后,柯晋明还站在原地有些没搞清楚究竟怎么了。
凌晨的街道有些安静空旷,除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歌声,初春的寒意显得一切都有些冷清。
江临故个子高,骨架又大,陆泽意到最后根本都扛不动他,于是把他靠在墙边,拿出手机叫代驾。
一个电话打完,陆泽意回头,刚才还靠着墙的人就没影了,他顺势低头,就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个从前高大又矜贵的男人,此刻穿着满是褶皱的有些脏了的白衬衫,倚着墙根坐在地上,双臂搭在曲起的膝上,头垂的很低很低。
陆泽意怔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陆泽意。”
陆泽意回神答道:“啊?”
江临故靠在墙角,轻皱了一下眉,然后抬起手按着胸口,重复了一模一样的话:“我心脏疼……”
陆泽意跟着蹲下身,有些无措。
“江临故,你……”
“我心脏疼。”陆泽意听见,江临故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哭腔,他攥着胸口的衬衫布料,呼吸声越来越重,那是陆泽意从没见过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