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锦坊我已差人打了招呼,棉鞋要选加绒的,这钱莫要省。还有,今冬的炭比去年多报了三成,是府里添了新屋子?”薛若微声音虽轻,却带着特别的穿透力。
“回姑娘话,早些时日采购的已入库,多的三成是昨儿个宫里新来的。”言罢,管事赶忙翻出账册递了过去。
瞧着册子,薛若微却皱起了眉头。“九月廿三,你从城西采买二百斤松烟炭,说是丫头们取暖所用,入库单明明写着膳房添灶。”话到此处,她指尖敲了敲账册。“松烟炭比常炭贵了三倍有余,是厨房的灶子该烧这个,还是你自家的灶子该烧这个?
还有,宫里来的新炭该是红罗炭,你瞧着清点的是红罗炭吗?”
“这这……”此话一出,管事赶忙跪地。“姑娘啊,宫里来的的确是香炭,这个您可以差人前去天政府要单子,老奴岂敢以次充好。
至于松炭,那是酒坊添了银子的。穆姑娘将常炭都换了去,说是孝敬府上,您可以唤她来问询啊!老奴绝没有贪墨。”言罢,他撸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丫头们打下的碎炭均已入库,您一看便知啊!”
“是么……”听闻此言,薛若微将册子递还给了对方。“我一会差人去清点,你在府上有些年头了,若是要用银子,与我说,但手脚一定要干净。起来吧。”
“是是是!姑娘放心!”
“府上的亲卫都是北境来的,是家臣。赵统领之子已满八岁,该入学堂了。”言罢,薛若微从袖袍中取出一布袋打开。“我支给你七两银子作束脩。”
管事接过银子,正欲开口奉承,却见薛若微话锋一转。“月初有多人反映月米不足数,具体是何,我不想去细究,你自行补上。
按府规,管事该受二十板子。”言罢,她素手一挥,两名府卫快步走上前来。“念你兢兢业业,在府上多年。今日受刑减半,汤药钱拿我的条子去帐房支。”
“姑娘,姑娘……”管事话未说完,人已被府卫带走。
也正在此时,薛若微一阵呕欲涌上喉间。
见此情形,莺儿赶忙上前将之扶稳。“这外头风大,小姐还是先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