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曦呼吸一紧,竟是觉得答不上来。
鱼飞檐也没有回头,他一边往火盆里扔纸钱,一边继续道:“当初你与鱼战鳌……也就是我的父亲对抗。按照常理来说,我与他有如此亲密的关系,你应该让我避嫌才是。可你偏偏选中我去送粮草。这是为什么呢?真的是因为信任么?难道整个风陵关中,数十万的将士之中,就没有更值得你信任的人了么?”
鱼飞檐缓缓转头看向上官曦,上官曦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眶泛红。
“飞檐,我……”上官曦想皆是什么,却发现词穷的不知如何表达。
鱼飞檐看着他继续道:“所以你不是信任我对不对?你是在利用我,你在利用我和鱼战鳌之间的关系,你清楚的知道,就算我被鱼战鳌抓住了,因为他是我爹,所以他也绝不会伤害我,是不是?”
上官曦无言以对。
鱼飞檐冷笑一声:“你不仅利用我去运送粮草,甚至给我的粮草还是假的,你只是把我当做钓鱼的鱼饵罢了。你觉得鱼战鳌不会伤害我,至多被我吸引走。却不曾想他的手下人根本不认识我,反而对我下了杀手。”
“飞檐,一切都是意外!”上官曦的解释,显得苍白而无力。
“意外?”鱼飞檐忍不住苦笑出声:“陛下啊,张嬷嬷说我入四圣山十余年,自从入山便一直跟在你身边,鲜少回府。王府中的下人都不大认识我,更何况是鱼战鳌手下的兵将呢?这一切真的是意外么?还是你根本不在乎鱼战鳌的人,能否认出我?也不在乎抛出的鱼饵,是不是能活着回来?你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达到想要的目的,只是能不能战胜鱼战鳌,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上官曦急忙辩解:“当初战事紧急,我没有告知你,扣押粮草的人,可能是鱼战鳌,是为了不想让你加在中间为难。运送粮草的计划,是我与天枢共谋。可我吩咐过他,倘若遇袭,就束手就擒,不要全力反抗。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有震天雷那种东西啊。飞檐……”
“不必说了,陛下,我虽然现在感觉不到和鱼战鳌之间的父子亲情,我也记不起与他之间的过往点滴。可我终究是他的儿子,他是我的父亲。在你逼死我父亲之后,还想对我示好,还想与我兄弟相称,这件事让我觉得无比荒谬。陛下请回吧,我不会再进宫了,渔娘的事,我自己查!”鱼飞檐的语气十分坚定。
“飞檐,我带你出宫,与你说这些,便是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我所作所为,也问心无愧。若是过去的你,一定能理解这一切种种……”上官曦还想挽留鱼飞檐。
鱼飞檐看向他,苦涩一笑:“过去的我?过去的我,就是因为太蠢了,所以在临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对抗的是自己亲爹吧?也不知道自己无比信任敬重的两位师兄,会出卖我吧?过去的我……早就死在自己的愚蠢,和你们的利用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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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曦呼吸一紧,竟是觉得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