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说,柳承易为官还是不错的。
稳重踏实,一心为民,也颇有能耐才干。
若不是在肃州,而是在别的物阜民丰的州县,柳承易定然能比现在更有一番作为。
眼下说什么都太晚了,还是先紧着眼前的要紧事吧。
肃州地方大,气候差,土地贫瘠,当地百姓要想靠着双手劳作填饱肚子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柳承易没有放弃。
一番辛苦钻研后,竟真的被他捣鼓出了好几种提升产量的菜蔬与粮食作物,别的不说,最起码种植下去能长出来,且收获还不错,老百姓拿来自家糊口,管一家老小的口粮也刚好够。
肃州盛产石雕。
这里的矿石品质好,是别处都没有的。
因地制宜,又诞生了不少手艺人。
肃州石雕美名远扬,本来也是振兴肃州当地的一样好营生,谁知偏偏又遇上了匪乱。
柳承易叹了一声,娓娓道来。
“就在最后一次安排车队出城,这一趟统共活着回来了三个人……至于车马携带的那些石雕更是一样没有,被抢的抢,毁的毁……”
说起这个,柳承易就像是硬生生老了十来岁,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慧娘接过话茬:“万幸的是,那会子匪乱已起,我瞧着不对劲,就劝说他们别带上经年的老师傅,只管挑身强体壮的随行也稳妥些。哎……早知是这样,就不该贪这一趟。”
慧娘的话有些语无伦次,里头的意思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
丹娘却听明白了。
慧娘这是痛惜那些失去性命的人,同时也庆幸,掌握石雕技艺的老师傅还在……大约是情绪复杂,一说出口就成这样了。
他们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挪开视线。
饭桌上的气氛沉甸甸的。
丹娘吃了个半饱,道:“我这一趟过来也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匪乱起了,自然要摆平,圣上也是这个意思。”
两国贸易商线正是赚钱的好时候,无论充裕国库还是滋养民生,这都有利无害,老皇帝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进项。
况且,若是因为匪乱就放弃,那大雍的国力岂不成了一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