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纱不戴了?”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翁元雁竟丝毫不胆怯,反倒有些娇羞地收回视线:“多谢夫人关怀,从前戴着不过是经不住风大,加上又天热暑闷,脸上起了疹子,这才不好见人的,如今都已经好全了,我自然要摘了的,总不能总是蒙着面与诸位说笑谈话吧,那也太不礼貌了……要是我家王爷知晓了,定然要责罚于我的。”
这王爷指的……便是与沈寒天一道离京的衡王殿下了。
见翁元雁这般羞涩的模样,似乎在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衡王殿下待她甚是亲厚,瞧着一身打扮便能知晓。
丹娘突然明白了。
难怪这么多贵妇千金在,这翁元雁居然还敢顶着一张脸,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来……是早有准备。
思绪万千,很快于心中游走。
片刻后,丹娘展颜轻笑:“那就恭喜侧妃痊愈,往后可要常出来走动才是。”
“多谢夫人。”
翁元雁又福了福。
她试探地看过去,却不想丹娘并未看她,而是很快挪开视线与身边其他人说笑起来,似乎全然不曾将她放在眼中。
这一幕来得猝不及防,翁元雁竟有些愤愤不平。
她就不信了,丹娘不可能没认出自己!
为何……却不曾生气嫉妒?
翁元雁到底明白自己如今能在众人跟前露脸不容易,是以这情绪藏得很好,见丹娘没与自己继续说话的意思,她也从容不迫地转向另外一边,似乎这一场会面只是简单不过的插曲。
刚走到一旁,丹娘就被周大奶奶拽住。
快人几步走到一棵桂树下,周大奶奶避开人,方才沉下脸:“你都瞧见了?”
“嗯。”丹娘当然明白她说的是谁。
“真是小瞧了她,真不想她还有这般大胆的时候!尚是沈家妾,却成了衡王侧妃!圣上都不管一管的么?”周大奶奶气愤不已。
“如今朝堂之上多少事情等着圣上操心忙碌,她区区一个侧妃而已,又没入玉牒,更无子嗣,圣上怎么可能在她身上费心?”丹娘一针见血,“况且,衡王并非自幼在圣上身边长大,不认得顺令县主也在情理之中。”
“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周大奶奶只觉得自己这口气咽不下,气得眼睛都红了。
丹娘苦笑:“不这么眼睁睁瞧着,难不成你还要上去跟她理论一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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