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在那间萧何挑选的大包房里,十几位欢场名姬,弹琴的弹琴,跳舞的跳舞,陪酒的陪酒,分工合作,好不快活。
林川难得自己喝上两口,这个时代的葡萄酒酿造工艺,还无法做到完全去除糖分,所以香甜可口,就像劲大些的葡萄汁一样,好喝且度数不高。
这一晚他们喝啊闹啊,玩啊笑啊,推杯换盏中,竟是这些年来的辛酸与苦楚。当差不易,在皇上身边当差更不易,所有人都看着你,等着你犯错,等着给你穿小鞋。皇上的时间是有限的,宠了这个臣,就没时间去宠那个臣,所以谁得宠就会有无数的人在下面拉你的裤腿子,谁再上去无所谓,反正你就必须下来。
对于林川,萧何满是羡慕之情,这戍边的大将比封国的王爷还要自在,不光手下有一帮死忠将士,更能自行调整当地的民生,不用受谁牵制,除了皇上和监国太子爷,谁的命令都不好使。
现在,他更是掌握了大明的经济命脉,有了钱就有了硬道理,现在就连太子爷跟他说话,也要客客气气有商有量的来,当官当到这份上,真是活少钱多官大威胁小,怎能不叫人羡慕。
林川只能笑谈,“你只看贼吃肉,没看贼挨打?也不看看我干的都是什么活计?单枪匹马闯鞑靼城邦救人,救太子,破谋逆,训王爷,哪项不是小命难保的局。”
“你啊,就是技高人胆大,有时候我都觉得你就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总能办到不是人办到的事情。”萧何的观察力还是有的。
“我就算是神仙,也一定是财神爷,不然你哪来钱在这快活?”林川与萧何醉醺醺的碰杯而饮,消解这寂寞与无奈。
这一天他们闹到了很晚,甚至全京师都宵禁之后,他们才乘马车离开。要不是有锦衣卫的牌子开路,他们饮酒作乐到这个点,应该会被抓到衙门去醒酒的。
衙门倒是衙门,不过是南镇抚司衙门,林川睡卧在客房之中,不过一个小时,再生之力就分解了体内的酒精,让他想宿醉的愿望都无法达成。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人,还是怪物?
这具身体被破坏也能再生,能肆意滞留时间,预演未来,改天换地似乎也不再遥不可及。但力量没有让他越加狂妄,反倒陷入了一种迷惘。
时间也好,玄女也罢,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力量,牵扯着世界的走向,除他们以外,再强,也不过是这天圆地方沙盒里的一个过客而已。
林川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本想起来跑跑步锻炼身体时,已经留意到了门外沉重又浑厚的脚步声。他知道来者是谁,皇城之内能走得如此四平八稳的,怕只有200来斤的太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