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裴冽紧蹙的眉心,“苍院令什么意思?”
“柱国公最多只有两年寿数,这两年能不能恢复神志也要看造化……”
咣当!
顾朝颜一瞬间眼前发黑,身形不稳,跌撞向床前木柜。
裴冽想要起身扶她,奈何伤口剧痛。
“大人别动!”顾朝颜勉强支撑身体,双手叩住床沿艰难坐到木凳上,眼眶已红,声音哽咽,“大人刚刚……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纵使看到那双眼中的渴求,他依然选择说出实情,“是真的。”
顾朝颜突然低下头,叩在床榻边缘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颤抖的肩在烛光下投出破碎的影子。
泪水如珠子般毫无预兆坠落,晕染在锦被绣工精湛的牡丹上。
“朝颜……”
裴冽忍痛,抬起手轻轻握住她肩膀,喉咙发紧,“哭出来好受些。”
呜呜呜—
顾朝颜再也支撑不住,匍匐在床榻上恸哭失声……
深夜,皇宫。
御书房。
俞佑庭提着雕花食盒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
龙案后,齐帝正执朱笔批阅奏折,明黄奏折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却被朱砂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皇上,老奴叫御膳房熬了碗参汤。”俞佑庭将食盒搁到偏桌,从里面端出瓷瓶,毕恭毕敬走过去。
齐帝阖起奏折,“又是参拱尉司的折子。”
“自九皇子被封齐王,朝廷里参他的折子似乎多了不少……”
朱笔落于砚台,齐帝看了眼俞佑庭,“你猜是谁指使他们干的?”
俞佑庭立时俯身,“老奴不敢。”
“不敢就别猜了。”
齐帝端过瓷碗,舀了口参汤,“朕叫你办的事如何?”
“回皇上,夜鹰鹰首同意了。”
齐帝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没有说‘不’的余地。”
“老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