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加班到十一点,”她轻声说,“也没吃饭。”
明远愣了一下,随即走向冰箱,“我给你下点面条吧。”
“不用了。”林晚站起身,“我不饿。”
这是假话。她的胃正因饥饿而隐隐作痛,但她已没有心情接受这迟来的关怀。
明远站在原处,有些无措。林晚绕过他,拿起自己的木碗,准备上楼。
“晚晚,”明远叫住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林晚停在楼梯上,没有回头。
“我只是很累。”她说,“累到不知道这样的婚姻该如何继续。”
这句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明远似乎被震住了,一时没有回应。
林晚继续上楼,走进卧室。婆婆的房门紧闭着,里面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她轻轻关上门,把木碗放在床头柜上。木质的纹理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那是与她陪嫁时带来的那套瓷碗完全不同的质感。那套瓷碗早已在去年的一次“意外”中摔碎了——婆婆说是清洗时手滑,但林晚知道,那不过是因为那套碗代表着她的过去,她的来历,她不属于赵家的那部分身份。
而这木碗,是她自己选的,为自己选的。
浴室里,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三十岁的女人,眼角已有了细纹,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更添憔悴。她想起五年前刚结婚时的自己,那时她相信只要足够努力,就一定能融入这个家庭,赢得公婆的喜爱,与丈夫共建幸福的生活。
可现实是,五年过去了,她依然是个外人。一个需要随时待命,却不会被记得留一口热饭的外人。
洗完澡出来,明远已经回到床上,似乎又睡着了。林晚轻手轻脚地躺下,尽量不碰到他。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回想这段婚姻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是每个节假日必须在婆家度过的约束?是自己的工作永远不如婆家的事重要的委屈?还是像今晚这样,深夜里独自面对一室狼藉的凄凉?
她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木碗,在夜色中它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却莫名地给她一丝安慰。
至少,她还有选择用什么碗吃饭的权利。
第二天清晨,林晚照常起床做早餐。婆婆李素琴也起来了,在客厅里做着简单的伸展运动。
“昨晚辛苦你了啊,”婆婆说,“我昨天头疼得厉害,就早点睡了。”
林晚搅拌着锅里的粥,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