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着青石板,穿过寂寥的树木枯枝,穿过长长的医院走廊,站在病房的玻璃门外。
里面,时幼宜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戴着氧气罩,一动不动。
她昏迷了。
已经三天了。
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她今天的身体数据正常吗?”
裴宿一把拉住路过的护士姐姐,例行问道。
“还是一样的。”护士姐姐眼眶红红的,看上去也难过,“昏迷也是红斑狼疮的症状之一,有患者昏迷了很久又醒过来的,小幼宜福大命大,一定会醒的。”
裴宿抬眼看着里面的人,睫毛长长垂着。
明明说好了等他定做平安扣,东西来了,她不等了。
这个小骗子。
他站在门外,看了很久很久,期间护士进进出出,注射药物治疗,太阳透过走廊射进来,从朝阳变成了夕阳。
没有奇迹,再也没听到“病人醒了”这种话。
她就这样无征兆地睡过去了,很久很久。
久到记不清多少天。
久到大雪覆盖了整个北城。
久到新年的钟声敲响,烟花在窗外一片片绽开,短暂而美好。
又是一年。
裴宿望着窗外,有人欢笑,有人点灯,有人偷偷放烟花。
夜并不黑,可他的眼里没有光。
“宿啊,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