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着,捏了一块塞到嘴里,宫里的厨子做出的东西果真比坊间的香,掺杂着淡淡的桂花和果酱气息,入口即化,她也确实饿了,便想再吃一块。
“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徐荥笑。
其余公侯之女附和。
宋清皱眉,抬眸与徐荥对视,俄而也笑:“幼年便随父兄出入军营,知晓行军作战之人常是前刻还在用饭,下一瞬号角响起来便要整装出战,一战便是几日,中途便吃硬如石块的馒头米饼裹腹,自然比不得徐小姐这般金尊玉贵,有热汤热饭,再者,将士们保家卫国吃穿上从不讲究,吾等习性确实粗陋了些,还请不要见怪,小姐要实在瞧不上的话,便同圣上说,以后莫要让我们这些武将女眷参宴,免得因为多食了几块糕点而耽误了大家的兴致。”
她不疾不徐,春芽般的身子挺得笔直,面色沉静似水。
徐荥牙根发痒,嘴角僵硬扯出笑:“圣上重武,大昭女子大多精通骑射,不知谢小姐是否也擅长?”
“徐小姐方才不是还说吾等武将粗鄙不堪麽,”宋清讶异。
徐荥心肺都要炸了,偏偏还得装出端庄的样子,恨不得生生撕了这个出来捣乱的女孩。
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谢婉,就是仗着皇恩浩荡,仗着谢家虽是保国公府出来的,却殊荣早不如十年前,就这样的门户怎么匹配得上裴鹤铭。
大约是想起自己金贵的身份,徐荥收敛了跋扈神情,笑容可掬道:“谢小姐怎么不说话,也是,谢小姐自幼便无父母兄弟,哪里有人会教导你这些,便是你大伯,恐怕也无能为力。”
保国公的长子双腿残缺,次子早些年病逝,家中只剩一个男丁,长房膝下无子,徐荥这是故意在人心窝子上捅刀子。
谢婉小脸发白,即便她性子过于柔软,却还是被激的气喘不停,便想与她较高低。
一只骨节细瘦的小手盖住她的冰冷的手。
宋清衣裙猎猎,神情中带着几分不齿。
她道:“连圣上都宽待为国尽忠的臣子,徐小姐既读圣贤书,怎么不明白这份道理,还是说小姐读的都是些无用的荒诞之词,同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才出口伤人,不过谢小姐也非无容人之量,确实今日不适无法应约。”
徐荥步步紧逼,不见退让,显然是想赶鸭子上架。
宋清不想惹事。
她扭头看到谢婉忧心忡忡,一时也避无可避,只得道:“谢小姐不便,我倒是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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