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了我就会让自己降低存在感,看起来听话一点,乖一点。
做一个被环境容纳的变色龙。
只有小姨知道:“晴晴从小就是一肚子坏水。但是你和小姨一样,会忍着。”
我和小姨不一样。
小姨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只是在等待,在等待一个狩猎的机会。
弹射出我蛰伏已久的舌头,捕猎我伺机等候的目标。
小姨的头发是这次入院前剪了的。
她说得给住院一些仪式感。
我知道她是怕住院了洗头发麻烦。
而且万一开始放化疗,头发就得大把大把的掉。
小姨说如果那一天来了,她就戴假发。
这样每天都能换一个颜色,比染发爽多了。
我还记得,住院之前特意陪着小姨去逛了假发店。
挑中了很多,她说再看看。
其实一转头,我就偷偷把它们都买了。我想就算平时,也可以每天都换一个发色吧。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小姨。
我现在住的地方不适合病人修养。
等小姨能出院了,我想,等小姨有了适配的骨髓,一切治疗都顺利了。
我就搬家。
搬去风景很好,空气很好,阳光很好,生活很方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