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烦?”秦青洛冷冷勾唇道:“好吃懒做,终日哭闹,烦煞人也。”
说完,忽地皱眉,她竟对一孩子冷笑。
秦玥没能听懂,毕竟她只有半岁大,便一味地咿呀叫了起来,不时还嘬一嘬大拇指。
她眼睛泛着点点泪光,似乎要哭起来。
秦青洛敛眉转身离去道:
“不过看你一眼罢了。”
“……..呜哇哇哇…”
秦玥又哭了,声音响亮,女子王爷哭声中绕过屏风,不再回头。
“呜哇哇…麻麻马麻麻马…呜哇哇……”
嗓子里夹杂着异音。
屏风后,忽见高大女子绕了回来,她的眼神骤然凛冽,
“谁教你的,谁指使你的?”
“麻麻马麻麻马……”
秦玥被吓得止住哭声,但喉咙里还有异音,半晌后她大着眼睛,嘬着手指就往生母身上看。
许久,不知过了多久。
秦青洛沉着面容,仿佛经历生死搏杀般把暖床的女儿捧起,抱到怀里。
她揭开一角,冷笑着道:
“若不是心涨,该饿杀了你。”
语气听着叫人害怕。
可女儿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
秦玥不知道,秦玥也不管这么多。
………
新年的寒气爬满远方山峦,绵延乌黑的山麓横铺大地,时而能听到城中鞭炮声,但又很快被静谧的夜色淹没,秦青洛透过窗户见到,一点远星点在远天,它看上去就很遥远。
相隔千万里。
“如果你没理由去见一个人,你就会害怕见她”
秦青洛无意间想到又这句话,那时灯火照着陈易的侧脸……她怀中的孩子呼呼大睡,愈来愈沉,也愈来愈暖。
我饿了你女儿,这算理由么?
“烦煞人也……”
…………………..
…………………..
辞别李家父子,又辞别五猖神,陈易和殷听雪二人继续远行。
即便南下多要走水路,但陆路也是少不得的。
这年头车马很慢,何况一行千万里之远,若不修行,只怕光是去到龙虎山都没了半条命,更别提路上所遇种种妖魔。
而且路上遇到的市镇少,县城更少,大多时候都要夜宿野山野庙,待二人走了一旬功夫,终于到了一座县城外。
如今湖广闹着白莲,为避免白莲教众渗透,越往南方,县城便对出入的行人盘查极严。
“未受道号,叫…殷听雪。”驻守的识字官兵头子仔细辨认后道,“是谁?”
“是我。”陈易应声道。
殷听雪眨了眨眼睛。
官兵头子确认过度牒无异,但仍然皱眉道:“你们这手里…只有一份度牒啊。”
陈易旋即从袖袍里摸出一钱银子,还没递出去,官兵头子便摆了摆手。
“不行,眼下查得严,收什么都不好使。”官兵说着,把度牒还了回去。
陈易接到手中,看了眼繁华的县城,只见客栈高高的一角耸起。
好不容易遇到县城,能睡点床榻,难道又要夜宿野山野庙?
陈易略作思量,
自己武功这么高,
还是寻机越墙潜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