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每一回输的都是东宫姑娘,可她是个天生高兴的人,拍了拍屁股就站起来,孜孜不倦地跟陈易对剑,武道愈发磨砺精进,有几回陈易都胜得差之毫厘,险而又险,到最后连他也为之感慨,这东宫姑娘…真是个剑道大材。
想来光论天姿,东宫若疏并不差过闵宁,只是为人单纯,因此机缘不至而已。
院子内,东宫若疏跟陈易练剑练得如火如荼,彼此相谈甚欢,笨姑娘的活力极富感染力,练过剑后大汗淋漓啊,点点滴滴汗水滚过通红的肌肤,落入峰峦如聚之处,叫她那无与伦比的矫健之美尽情绽放,连汗味也酝酿着青春的体香。
殷听雪看了一会,心头愈发有些苦意。
时间消磨得很快,一连过了两日,陈易翻动请柬,到了宴会的时候了。
“你要出去了吗?”
方才换好衣物,陈易转过头来,便见裹着棉袄的小狐狸慢慢走来。
“嗯,出门去了,你好好在这呆着,别怕。”说着,陈易摸了摸她的头,无声间留下一缕剑意。
如今殷听雪习剑之后,陈易也不必像以往那样过分担心她遇上危险,而眼前的独院里已设好禁制,再加上这一缕剑意在身,虽谈不上足够让人高枕无忧,但陈易也能消弭许多后顾之忧。
“很快就回来了,不要晚睡。”陈易整理着衣衫,叮嘱着说道。
殷听雪脑袋点了点,丈夫要离家出门,妻子自会过问,本是例行之事,问过以后,也该转身走了,少女却没有离去,就站在那不动。
她双手捻了捻衣角,待陈易转身过来时,她道:
“你你弯个腰下来。”
“怎么了?”陈易不明就里,还是俯下身去。
卟。
殷听雪凑到面颊啪唧地啄了一口。
陈易微微错愕,嘴角有些止不住笑,转过脸就反啄了下,少女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晕红起来,低声道:“快走吧。”
“嗯。”
陈易一步跨出门,回头就见殷听雪目送他远去,而东宫若疏带着虎面具迎面而去时,殷听雪的眼睛看得更紧了。
这小狐狸
陈易暗自摇头,
平日也不见这样,但自东宫姑娘出现,她拿捏不到自己后,便愈来愈主动了
陈易勾唇冷笑,这样一想,到底还是得给她些压力,好叫她主动示好,可转念之间,又莫名其妙涌出点罪恶感。
沿路上
“陈不,秦公子。”
耳畔边东宫若疏忽然开口,陈易转头看去。
笨姑娘指了指路边支起的算命摊子道:“我们要不要算算姻缘?”
自古以来,算姻缘,从来都是男女间的大事,寻常坊间男女成婚,光有人说媒还不能成,得好生算一回姻缘,不然成婚之后才发现八字相冲,夫妻不睦,把家都给败个干净,这可如何是好?
陈易敛着眸子,他对这笨姑娘眼下没太多心思,也没有多此一举的打算,笑道:“算了吧,东宫姑娘,不算不要紧,万一算出些什么来就糟了。”
东宫姑娘微微颔首,她跟陈易也拜过堂了,再算姻缘也晚了,所谓算姻缘,其实只是想法子增进下彼此感情。
不过嘛,毕竟自己已经狠狠勾引过陈易了,不算也不要紧。
两道身影朝着明月馆方向渐行渐远。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方才二人走过的算命摊子上,黄幡忽然簌簌作响。
符旗迎风招展,戴着混元巾的道士抬手按住。
他望着那早已离去的背影,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竟自行翻转三周,最终坤位直指西行之人。
“生人走阴,阳火裹煞“
他碾碎指间将熄的香梗,
“到底是找到了,这阎王爷要传唤的活人阴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