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做工古朴的木盒,隐隐散发幽香,不用看也知是用名贵香木打造的,价值不菲。
云绫笑盈盈地接过,也不看内里装了什么,只随手放在一旁,笑道:“杜尚书来便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没的生分了。”
闻言,杜进用不由嘴角一抽,却是不敢说旁的,只道礼尚往来,不是什么珍贵之物云云。
寒暄过后,云绫指尖轻叩桌面,也不问杜进用来意,只笑盈盈地看着。
杜进用抿了抿唇,终是开口道:“杜某知晓梁国公对杜某的某些举动心怀不满,但那也是不知梁国公心意。若早知梁国公属意齐王殿下,杜某说什么也不会做出那等糊涂事来。今日前来,正是要向梁国公赔罪的!”
闻言,云绫笑意不改,指尖一顿,富有节奏的“嘟嘟”声立时停下,同时也让杜进用心中一紧。
他知道,云绫已经有了决断。
只闻云绫轻笑出声,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这才说道:“杜兄也不用说什么虚的,归根到底不过是利益罢了。当初你撇开我公孙家去支持韩王,不就是韩王开出了足够的利益吗?”
闻言,杜进用正欲辩解,却闻云绫又道:“不用解释什么,因利益而分道扬镳也并非什么稀罕事,不是吗?我公孙家无意与谁为敌,尔后你我两家正常来往即可,旁的就不必说了。”
话音落下,杜进用心中一叹,虽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也不是最坏的结果,对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又是一番客套后,杜进用便起身告辞而去。
云绫唤来福伯送客,看着杜进用略显落寞的背影却觉有些好笑。
这就是世家大族,只要利益足够,今日可以是你的朋友,明日也能背后捅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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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进用做得还算地道,只是不声不响单独行动,倒也没真正在背后坑害公孙家。
这也是云绫还愿与之正常来往的原因所在,至于更深的合作还是免了吧,有那么一次就够了。
待人彻底走远,云绫这才看向杜进用送来的木盒,伸手打开一看,却是一对精致华丽的琉璃瓶。
琉璃,晶莹剔透,美轮美奂,普通一件琉璃制品便已价值不菲,何况这对琉璃瓶做工精细,还带有釉色,更是有价无市。
由此可见,杜进用今日是带着诚意来的。
不过云绫早从玲珑处学到了琉璃的制法,知晓其烧制原料随处可得,是以并不稀罕。
见福伯回来,她便让其将这对琉璃瓶送去给公孙玉瑶当个摆件,若是公孙玉瑶不要再收入库房不迟。
福伯应了一声,随即小心地将木盒抱入怀中,这便往后院去了。
左右无事,云绫抻了个懒腰,心道难得今日空闲,不若去东市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玩意。
说走就走,她也没通知谁,只寻了燕十七便一道出门了。
东市就在平康坊边上,不过取近道过去要经过青楼楚馆,虽是白天歇业的时候,却也能见到不少清丽女子在凭栏远眺。
云绫看着新鲜,却不知那些女子看着她也是满心羡慕。
如今云绫的名号在长安城可是响当当的,当朝唯一的女国公,年仅二十三岁就已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同为女子,又怎能不教这些困居一隅之地的女子羡慕。
云绫的感官何等敏锐,她很清楚有不少人正在或明或暗地看她,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