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混沌城的残影在身后渐渐模糊，龙天站在一处高坡上，远眺那座曾经宏伟的城池如今被空间乱流吞噬大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坚毅的面庞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人族在域外战场的主要基地，也从此消失了。

"少爷，统计完毕了。"贾诩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递上一枚玉简，"从混沌城逃出的修士共计三百七十二人，其中合道境八人，洞虚境四十五人，其余皆是玖神境。"

龙天神识扫过玉简，眉头微蹙："比预想的要少。"

"混沌城陷落得太突然。"贾诩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而且据幸存者说，城内大多数人早已被种下魔种，根本来不及逃脱。"

龙天握紧了手中的混沌城令，金属的边缘硌得掌心发疼。这块令牌是林玄城主临终所托，此刻却沉重如山。

"传令下去，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启程返回天虹大陆。"龙天收起玉简，"另外，让白清羽和几位合道境修士来见我。"

贾诩躬身退下。不多时，白清羽与七位合道境修士来到龙天暂居的营帐。白清羽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显然伤势好转不少。

"诸位请坐。"龙天示意众人落座，"混沌城虽毁，但魔族威胁未除。林城主临终将混沌城令交予我，但我深知自己资历尚浅，难以服众。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率先开口："老朽玄机子，在混沌城担任阵法长老已有百年。龙王爷力战墨千秋，救下我等性命，又得城主亲授令牌，老朽愿听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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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纷纷附和。白清羽轻声道："执法堂弟子誓死追随王爷，为城主报仇，为人族除魔。"

龙天目光扫过众人，心中稍安："既如此，我就不推辞了。当前首要之事是尽快返回天虹大陆，整合力量。魔族此次计划虽被我们破坏，但绝不会善罢甘休。"

玄机子捋须点头："王爷明鉴。老朽观察那空间裂缝虽被破坏，但并未完全闭合。魔族很可能会寻找其他方式入侵。"

"这正是我所担忧的。"龙天沉声道，"贾诩已分析过，天虹大陆三大仙朝境内的魔化妖兽行动异常，很可能与混沌城事件有关联。我们必须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会议持续到深夜，众人详细讨论了回到天虹大陆后的部署。当最后一人离开营帐时，已是月明星稀。

龙天走出营帐，深吸一口清凉的夜气。

远处营地篝火点点，守夜的修士警惕地巡视着四周。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望向混沌城方向，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片扭曲的空间阴影，偶尔闪过诡异的光芒。

"少爷，您该休息了。"童飘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手中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您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

龙天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飘云，你觉得我们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童飘云沉默片刻："少爷，恕我直言，面对魔族，没有人能说完全准备好了。但您已经做到了最好——联合各方力量，提前发现阴谋，破坏魔族计划。接下来的路，我们陪您一起走。"

龙天嘴角微扬，正欲开口，突然眉头一皱，猛地转头望向营地外的黑暗处："谁在那里？"

一道黑影倏忽闪过，速度快得惊人。童飘云瞬间拔剑在手，挡在龙天身前。营地各处也响起警讯，守夜的修士纷纷亮出兵器。

"警戒！有敌袭！"宋缺的喝声响彻营地。

龙天双目微眯，金色长剑已然在手。他的神识如潮水般扩散开来，捕捉到一道诡异的气息在营地外围游走，却不主动攻击。

"不是魔气..."龙天低声道，"飘云，你守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等童飘云反对，龙天已化作一道金光追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来到营地边缘的树林中。月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林中一片漆黑。

"出来吧。"龙天持剑而立，声音冷静，"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一阵轻笑声从黑暗中传来，清脆如铃，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树后缓步走出。

月光恰好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照亮了来人的面容——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八年纪的少女，一袭黑衣，肌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一金一银，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不愧是让墨千秋都栽了跟头的龙王爷，感知果然敏锐。"少女歪着头打量龙天，声音甜美却毫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