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撒手,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敢把小九儿吵醒,我让徐铉娶了你!”
李从谦听着,那叫一个别扭!
她是九儿,我就是老九?都是九,待遇差距咋就那么大!
徐铉脸黑如炭,我招谁惹谁了?!
君臣三人,转入前厅。
潜移默化之下,以李煜为中心的南唐朝廷中枢神经班底,形成了领先于时代的文化——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活泼完了,该办正事了。
“从谦,你先说吧。”
“遵旨。”
李从谦汇报了三件事——
其一,杭州官员,监狱当中羁押了二百多人,全都是“顽抗到底”那种,算上家属,少说也有上千口子。
其二,萧山方面,吴延福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在钱塘江南岸布置重兵。
其三,钱江叛乱,半月之前越州援军,与德清战场的溃兵联合一处,加上强征百姓,大概五千多人。
“后两件事儿,倒是好办。”李煜思忖一下,说道:“该防御的防御,该剿灭的剿灭,而杭州官员处理不当,要出大乱子。”
依照吴越的政治体制,能够在杭州当官的,很少会是寒门子弟,背后多多少少是有大家族势力的。
“从谦,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全都交给钱惟溍去办。”
“皇兄,不怕他们……私下朋党?”
“朋党,未必就是坏事。依照钱惟溍的性格,凡是不支持他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从谦略一揣摩,点头称是。
钱惟溍是依靠南唐上位的,在整个吴越权力系统中,他是个标准的“异类”。
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不会把他当回事儿,包括那些监狱里的,他要扶植势力,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打压忠于忠懿王钱俶的人。
换句话说,他在整个政治生态中处于最底层,对威胁也最敏感!
不能为己所用,必须处之后快。
因此,李煜让钱惟溍负责,表面上看是信任,实际上是借刀杀人,就算将来血流成河,那些官员背后的势力,也会将矛头指向钱惟溍。
“哦,对了——”李煜想起一件事,“密信写了吗?”
“写了,臣弟已经派人送出去。”
密信,是钱惟溍写的,却是以钱俶的名义,盖上吴越国玺,送给扬州的沈承礼、胡琛等人。
至于内容,不难猜测——
诸位将军,都听好了,咱们吴越走大运了!
从今天起,咱们抱上了大唐的大腿,不再跟着后周混了!
你们先顾好自己,找机会,本王派人接你们回来!
不管是谁,李重进也好,赵匡胤也好,让你们攻打大唐,绝对不能听话!
小主,
家里一切都好,勿要挂念。
最后一句,才是最致命的,征战在外的将领士兵,最担心的就是被偷家。
顺着话头,李煜又问徐铉:“常州可有消息?”
“转送军情,都是事关扬州的。”
李煜摆了摆手,说道:“朕猜一下,应该是宋军围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