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四章 内斗正酣

郭青攥着扫帚的手指节发白,旧伤未愈的腕骨硌得竹柄吱呀响。

三伏天里裹着件洗褪色的灰布衫,后背洇出汗渍像幅斑驳的水墨画。

“来看我扫大街的狼狈样?”

她梗着脖子没抬眼,帚尖却把青砖刮出刺耳声:“要报仇就痛快些,别学那些酸文人假慈悲。”

秦峰目光扫过她发颤的手腕——当年武阁擂台上那柄游龙剑,如今连扫帚都握不稳。

“郭大程死前吞了沈家三千万。”

他掏出个牛皮纸袋拍在石阶上,账本边角被血渍浸成褐色:“十五桩买凶杀人的买卖,七条人命官司,你真当自己这些年报的是父女情?”

郭青踉跄着扶住墙根,喉头泛起铁锈味。那夜武阁刑堂的火把映着账册,白纸黑字烧得她眼底生疼。

最疼的却是师兄那句“师父养你十八年,就为替他挡这道生死劫“。

“我这条命早该折在凤凰山了。”

她扯下脖颈挂着的铜钥匙扔过去:“城西老宅地窖里锁着沈家和境外洗钱的账,够不够换你今日不杀之恩?”

望着眼前这个曾将自己视作至亲的人,郭青攥着扫帚的手指节发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在对方身边竟做了那么多违心事。

把竹扫帚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武阁。

秦峰望着巷口蜷缩的身影,喉结动了动:“当年封你气海是我不对,但……”

“闭嘴!”蹲着擦地的女人猛地起身,沾着菜叶的衣袖胡乱抹了把脸:“要杀要剐随你,少在这儿假惺惺!”

“武阁现在群龙无首,你真甘心看它乱下去?”

郭青捏着半块发霉的馒头突然发笑,腕上结痂的鞭痕随着动作裂开:“让个扫大街的废人去整顿武阁?姓秦的,你专程来消遣我?”

“若我能治好你呢?”

哐当一声,生锈的铁簸箕滚出老远。

郭青僵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年她跑遍各大医馆,连回春堂老神医都断言无药可救,这个曾亲手毁了她修为的男人却说……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她声音发颤,却忍不住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