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也不想辩解。
“不屑于和朕辩解?”嘉靖帝冷笑道。
“儿不敢。”
“你不敢?朕当初压下来那件丑事,本以为你会汲取教训,谁曾想你死性不改!”嘉靖帝冷冷道:“你改头换面,换了个学医的由头。过阵子是不是便要向朕提出要求……比如说拿大牢中的死囚……”
黄锦站在殿外,能同时看到父子二人,他看到景王抬头,明显有惊愕之色,就知晓道爷猜对了。
“是。”
黄锦猜对了,但他没猜到景王竟敢承认。
他突然发现一件事儿,景王在这方面竟然和嘉靖帝最像。
同样的骄傲。
同样的不屑一切。
甚至连景王的眼神都让他回想到了当年在安陆的那位兴王世子。
联想到嘉靖帝对景王的偏爱,黄锦这才明白,不是什么裕王愚钝木讷,而是老四景王在嘉靖帝的眼中便是另一个自己,年少时的自己。
“逆子!”嘉靖帝鼻息咻咻,这个世间能让他如此轻易就动怒的也唯有这两个儿子,“还有什么?”
“并无其它缘由。”景王说道。
“并无其它?你当朕是蠢货吗?”嘉靖帝讥诮的道:“若是只求那件事儿,你大可不必如此急躁。那骗子看似高明,若你不急不躁,朕不信他能骗你到此时。说,是为何?”
“儿……并无其它缘由。”景王依旧如故。
“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让你就藩?”嘉靖帝看来是真怒了,竟然放出了这等话。
一旦就藩,景王再想回京就难了。不但见不到老娘,且再无夺嫡的机会。
景王犹豫了。
这依旧是那个兴王世子……重情啊!
黄锦不禁暗叹。
“说!”嘉靖帝的话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冷冽,“否则,明日朕便让你滚出宫中。”
景王的身体一震,他知晓此次自己彻底激怒了嘉靖帝。
“逆子,你可知若此事查不清会带来什么?”嘉靖帝冷冷的道:“朕也护不住你,此后唯有将你幽禁在某处,由此了结一生。
不止于此,你被幽禁后,那些人必然会竭力攻击老三……一旦老三也步你后尘,朕难道还得去宗室寻一个宗室子来继位吗?蠢货!”
“是。”景王低头。
“不只是你,也不只是朕。你母妃也会因此被攻讦,朕也不得不让她就此隐退。这个年纪的女人,若是手中没有事做,用不了几年便会……逆子,你可知晓?”
“儿,有罪!”
景王伏地。
“那么告诉朕,是谁让你这般急不可耐!”
景王低着头,“是……”
“说!”
“儿当初学医乃是兴趣……儿觉着人体奥妙无比,便生出了探索之心。儿本想徐徐为之。直至月余前,儿得知父皇上火,且……更衣不畅。”
更衣不畅,这里指的是便秘。
嘉靖帝脸颊微颤,老脸差点挂不住了。
“那与此事有何关系?”
“儿随表叔读书,表叔曾说,金属等物于人而言……少量是良药,多了便是毒药。日积月累便会金属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