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骑兵在校场另一侧迂回过来。
“竟然是穿着俺答部的甲衣!”一个将领发现了这一点,“我差点就以为是敌军来了。”
“是草原人的甲衣!”
“这手段,了得!”
蒋庆之说道:“我更希望麾下都是经历过战阵的悍卒,但显然这是个奢望。如何尽可能的模拟对手的一切……”
长威伯小课堂开始了吗?
诸将下意识的凑过来,外围的抓耳挠腮,恨不能找个缝隙钻进去。
幸而蒋庆之的声音不小,加上周围诸将安静如鸡,让他们也能听见。
“如何在战前就让己方将士对对手有个粗略的认知,这也是兵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何知彼?”
“尽最大能力去模仿对手的一切。”
“比如说俺答部铁骑凶悍,那么我们便可令一支骑兵模仿他们。”
蒋庆之指着那支骑兵,“从三个月前他们就在准备。从吃食到日常穿衣,到操练方式,乃至于语言……他们都在尽力模仿着俺答部。”
三月前就开始了?
诸将悚然而惊,随后狂喜。
这是不传之秘啊!
……
宫中有军队。
而且是直属道爷的军队。
三月前蒋庆之和道爷商议,能否调出一千骑来作为假想敌。
道爷不懂什么假想敌,但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今日这支骑兵被拉到了虎贲左卫,芮景贤把这三个月的操练情况禀告给了道爷。
“长威伯甚至令人弄了帐篷,把帐篷弄的腥膻味十足,让那些将士夜里就住在里面。”
“他请了些懂草原话的人来教导那些将士。”
“长威伯寻了几个俺答部被俘的将领,以改善伙食为激励,让他们教授那一千骑俺答部的操练之法和战法……”
黄锦听的目眩神迷,“兵法竟能到如斯细致的地步?”
嘉靖帝点头,“马松如何说?”
马松便是那一千骑的统领内侍。
“马松说,以前的操练……都是笑话。”芮景贤低头,这是宫中人的耻辱。
嘉靖帝说道:“当初朕把那一千骑交给庆之折腾,马松说了什么?”
黄锦说道:“马松说麾下尽是精锐,为陛下赴汤蹈火不会有半分犹豫。不知陛下为何信不过那些忠心之士。”
嘉靖帝莞尔,“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内侍中马松算是悍勇的一个,据闻他是以郑和自勉?”
“是。”
郑和是所有内侍的偶像。
多少人渴望着如同郑和一般,带着庞大的船队纵横四海。
“都是笑话!”嘉靖帝叹道:“官兵不堪一击,宫中那点人马自视甚高,朕看过数次操练,颇为威武,本以为可以为倚仗,谁知……”
连马松都说以前的操练是玩笑,可见蒋庆之对那一千骑的操练到了何等地步。
“陛下也不亏。”黄锦笑道:“当初那一千骑交给长威伯时不过如此,回头还回来就成了劲旅。这个生意赚了。”
“是赚了。”嘉靖帝微微一笑,“也给了宫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一个警醒,莫要坐井观天。”
……
校场上,一千骑迂回到位,列阵。
马松身材魁梧,虽是内侍,却有不少胡须。他看了蒋庆之一眼,“请示长威伯!”
一骑策马过去,“马太监请示长威伯,可否出击。”
蒋庆之点头,“告诉马松,给老子把那些新卒的尿都吓出来,便算是他成功。回头请他喝酒。”
“得令!”
马松闻讯狞笑,“勇士们!”
他一开口竟然是草原话。
“在!”
一千骑同样是用草原话回复。
“跟随着本将,杀过去!”
马松长刀指向阵列。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