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挤进大军中的文武官员不少,蒋庆之再强项也不可能自行指定,双方在朝中争的沸反盈天,甚至有人动了手。
“这是个机会!”陈堡知晓府中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在渐渐没落。
祖父陈勉识时务,且有眼光,故而还能维持着府中的体面。但到了陈堡父亲这一代却有些平庸。
一代人平庸会付出巨大的代价,老陈家的利益会被其它权贵夺走。老陈家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小……
利益和影响力是权贵维系家族发展的核心。
这两个东西丢了,什么权贵,和特么破落户没什么区别。
所以祖父陈勉把希望寄托在了陈堡的身上……他虽然没说,但陈堡感知到了。
他闭上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校场上,蒋庆之站在高台边上,冲着他们在咆哮,“是百姓辛苦劳作养活了你等,如今有人想奴役他们,想弄死他们。你等这些被他们养活的该怎么回报他们?”
“杀!”数万将士高呼。
煞气凛然。
“不要想着挣军功,只想挣军功的死的最快。”蒋庆之说道:“要想着什么?要想着汉唐。那时的汉儿令异族丧胆。面对我汉家,他们匍匐在地,无人敢生出异心。
前宋无能,以至于神州陆沉,蒙元奴役中原……
太祖高皇帝奋起一击,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可到了当下,大明却文恬武嬉。塞外异族在虎视眈眈。他们想再度把大明变成他们的牧场。我等当如何回应?”
“杀!”
“杀!”
“杀!”
外面的侍女只听到里面呼喊,接着嘭的一声,有水流声传来。
稍后,陈堡走出来,两个侍女进去,见沉重的浴桶竟然倒在了地上,不禁愕然。
晚上,一大家子聚会。
席间,叔父举杯,“上了沙场,大郎切记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凡不妥,先避开再说。”
众人皆出言附和。
陈堡却没举杯,他看着这些衣冠楚楚,浑身富贵气息的亲人,突然生出了些陌生感来。
气氛一下就冷了,陈勉干咳一声,“大郎。”
“祖父。”陈勉说道:“若人人都是如此想,那此次大战必然大败。”
“让那些人去送死吧!”陈堡的婶子说道。叔父笑道:“大郎该想想自家为何而战。”
“那些不是人?”陈堡目光炯炯的看着婶子,“他们也是爹娘养的,他们也在为国浴血奋战。为何他们能死,我不能?”
婶子一怔,“咱们家自然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陈堡说道:“祖父当初曾说,让我跟随长威伯。长威伯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难道长威伯让你去死,你也去?”婶子捂嘴偷笑,但眼中不满之意很是浓郁。
众人都笑了。
陈堡却认真点头。
“是。”
“他真那么说?”叔父问。
“长威伯说,大战之前,先把自己当做是死人。向死而生,方有生机。”
陈堡起身,“当这个大明面临危机时,总得有人去为他做些什么。我能做的不多……”
陈堡缓缓看着这些亲人,“唯有以赴死之心,去护卫这个大明,去……护卫你等!”
“祖父,我累了。”陈堡告退。
身后一大家子愕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