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老夫账上。”
听到这话,两个本地人又谦让了一番,这才拱手谢过。
“话说你等为何不慌?”沈俊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就算是老夫,也得赶紧去把事儿办了就回京,压根不敢在大同停滞……”
一个男子看着掌柜送酒水过来,不禁舔舔嘴唇,“其实吧!原先也怕。”
“如今为何不怕?”沈俊问道。
严党在九边的势力差些意思,若是黄茂可用,便是意外之喜。
且严嵩最近有意在朝中扩张实力,地方大员一旦进京,最低一个六部侍郎。这是不可小觑的助力。
男子接过酒坛子,先嗅嗅,然后说道:“先前听闻贵人来自京师,想来不知大同这里有民谚。”
“哦!”沈俊笑吟吟的举碗,一饮而尽后,说道:“愿闻其详。”
男子的伙伴给他斟满酒,他小心翼翼的端起土碗,先尝了一口,眼前一亮,赞道:“好酒。”
男子喝了一大口酒水,舒坦的叹息,说道:“咱们这边有民谚,俺答狂,俺答强,只是未碰蒋家郎。”
男子的同伴说道:“大同的京观还在呢!”
男子笑道:“小人本来想带着婆娘娃去丈人家躲躲,听闻是长威伯领军前来,便留了下来。前几日不是说俺答的前锋来了?有人怕了,小人也有些心虚。”
男子的同伴酒量不好,几大口酒水下去,兴奋了起来,“前日有人看到了长威伯,好家伙,带着一眼看不到边的骑兵,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说是长威伯听闻敌军先锋来了,按捺不住性子便先来了。他老人家来了,咱们还怕什么呢!”
“什么性子?”沈俊问道。
“杀性啊!”男子给自己斟满酒,低头在酒碗边缘吸了一口,心满意足的道:“那京观就搁在那呢!这么多年谁干过这等杀气腾腾的事儿?也就是长威伯他老人家。”
“这杀气确实是令人胆寒。”一个商人忍不住接茬,“咱们在北方行商,上次遇到了俺答那边的商队,提及长威伯,那些商人都为之变色。他老人家来了,咱们才敢接着做买卖。”
“就是,否则俺答铁骑一旦冲过来,不但货物被劫掠,咱们都成了刀下鬼。”
“不死也会被掳走,成为奴隶。”
“陛下英明,这才派了长威伯来。”
“还有严首辅。”
“严嵩?那个奸佞!”
两个商人喝的微醺,忘记了谨言慎行的行规,同伴干咳一声,二人赶紧噤声。
那两个本地男子却在争执,一个说长威伯带着十万大军,一个说是八万。
沈俊看了赵文华一眼,“看来,蒋庆之在大同威望颇高。”
“俺答狂,俺答强,只是未碰蒋家郎。”赵文华喝了一口酒水,“蒋庆之急匆匆带着两千骑去大同,这是去造势!”
沈俊摇头,“难说。”
“什么难说?”赵文华斜睨着他,“两千骑能作甚?”
沈俊吃了一片羊肉,意外的美味,他缓缓咽下羊肉,说道:“莫要轻视了此人。”
“我从不轻视自己的对手。”赵文华淡淡的道。
历史上这厮收受了胡宗宪的贿赂,在严嵩父子那里为老胡美言了一番,胡宗宪因此得以飞黄腾达,主持东南抗倭之事。
好美色,贪腐成性,说的便是赵文华。
哒哒哒!
马蹄声急促而来。
“吁!”
马儿的长嘶声中,有人急促喊道:“赵大,赵大,准备干粮。”
“都有。”掌柜喊道。
一个军士急匆匆进来,“赶紧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