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廊庑中,数十官吏正在等候。
这些官吏皆须发斑白,他们手捧酒杯,朝着出来的户部官吏们拱手。
“今日勇士出行,岂能无酒?”一人走了出来。
“是熊尚书!”有人惊呼。
熊浃走到了前方,“饮了这杯酒,一路无惧宵小。饮了这杯酒,以壮行色!”
熊浃出面,代表着吏部的态度。
这批人,我熊浃,我吏部,护定了!
这是一记重锤,震动皇城。
从未有如此郑而重之的出发仪式啊!
一个个官吏走过来,那些老官吏们奉上酒水,低头,“一路顺风!”
仰头干了杯中酒,莫回头……一路前行!
黄锦等人出来了,见到这个场面,吕嵩问:“这是熊尚书的安排?”
黄锦摇头,“是长威伯请动了熊浃。”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木板敲击声。
接着,童声涌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孩子的歌声如清泉,让刚饮了酒的户部官吏们不禁一怔。
他们循声走出了大明门。
大明门外,百余孩童站在两侧,组成了一条通道。
孩童们在吟唱。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户部官吏们缓缓走进这条由孩子们组成的通道。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皇城的官吏们循声而出,看着这一幕,不禁怔住了。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歌声传到了五军都督府,正和几个老友商议事儿的仇鸾听到了,问:“是何人在皇城高歌?”
有人禀告,“今日户部官吏出发,前往各处清查田亩,这是长威伯的安排。”
几个武勋面色微冷,仇鸾更是冷笑道:“他蒋庆之搞了这等阵仗,这是要见血!”
“必然会见血!”
皇城外,蒋庆之三人再度行礼。
一个代表道爷。
一个代表新政。
一个代表户部。
“值了!”一个官员回首仰头,任由泪水滑落。
直至众人远去,黄锦问:“第一步,从何处开始?”
“我!”
就在许多人猜测此次清查田亩从何处开始时,伯府管家富城带着账册来到了户部。
“这是伯府的田地数目,以及庄上农户人数。”
吕嵩闻讯这才恍然大悟,“长威伯这是拿自家来开刀。”
这也是自爆!
新安巷率先做出了表率。
服从大局!
而后。
京师开动了。
仇鸾正在五军都督府继续商议如何应对此次清查田亩。
“我等就靠着这些家底度日,万万没有缴税的道理。”仇鸾眸色深沉,“不过,且看那些人如何应对。”
“正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侯爷!”仇鸾的随从进来,仇鸾见他面色惶然,骂道:“慌什么?”
“侯爷,清查田亩的官员到了侯府,让侯府主动申报田地人口。”
“蒋庆之,卧槽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