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抱着个襁褓,低头看了一眼,“是。”
番子回头,看着蒋庆之,低声道:“督公可是说了,这事儿虽说和咱们没关系,可事关陛下,咱不能袖手不是!”
“觉着有理?”
蒋庆之拿出一支药烟,自从蒋庆之有了孩子后,窦珈蓝更多时候留在家中。
“少爷。”孙重楼刚想上去,人影一闪,首席顾问已经把火媒送到了老板的眼前。
蒋庆之微微低头,波尔赶紧把火媒再递高一些。
就着火媒吸了两口后,蒋庆之抬头,杨骁怒道:“广宁伯一系对大明忠心耿耿,本伯对陛下忠心耿耿,可这等忠心耿耿换来了什么?换来了小吏的羞辱。本伯可忍辱负重,家人却忍无可忍……拿了来。”
两个护院架着遍体鳞伤的‘凶手’过来。
杨骁指着这个家仆说:“便是此人动的手。”
——你要处置他,可以。
但,这事儿没完!
“一个小官儿,也敢羞辱国朝大将吗?”
“都说文官视武人为奴仆,今日一见,果然。”
“这才将大捷,武人才将见到一丝光亮,接着就要被打压吗?”
“哎!”
群嘲声中,杨骁眸子里多了一丝得意之色。
先把成祖皇帝的牌位抬出来,令蒋庆之投鼠忌器。接着来个苦肉计,把动手的家奴交出来。
武人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竟然被文官羞辱为米虫。
蒋庆之看着他,“多久了?”
杨骁不解,“什么?”
“本伯问你,户部来索要账簿多久了?”
“伯爷,前日!”户部官员躺在那里,看着精神了些,郎中说:“死不了。”
户部官员眼中有失望之色,“下官前日就来索要账簿,客客气气的,可……咳咳!”他咳嗽了几下,吐出一口血痰,喘息道:“下官有礼有节,可伯府却一直推搪。今日乃是最后期限,下官便说要进去面见广宁伯。被那奴仆挡住,下官说有旨意,那奴仆说把旨意拿来再说……”
蒋庆之举起手,止住了户部官员的描述,问:“可是如此?”
杨骁说:“本伯需时日查验家中账簿……”
蒋庆之突然挥手。
啪!
杨骁捂着脸,先是看了幕僚一眼,幕僚目瞪口呆。然后他才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庆之,“你特娘竟敢打本伯?”
这位爷从小娇生惯养,别说打,爹娘都舍不得呵斥。从小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所以出了事儿后,依旧不怕。
众目睽睽之下挨了一巴掌,巨大的羞辱感让杨骁下意识的一脚踹去。
人群中一阵叹息。
“不该啊!”
“要遭!”
唐顺之就在后面些,身边孙重楼嘀咕,“我就说少爷为啥要想先弄清楚杨骁的秉性再来,原来是给他挖了个坑啊!”
“杨骁骄矜,却不知此事厉害。”唐顺之微笑道:“庆之为新政头领,他来,便是旨意!”
蒋庆之避开一脚,拔刀。
挥刀。
唰!
一只脚落地。
蒋庆之收刀看着人群。
嘴里叼着的药烟烟头闪亮了一下,他呼出烟气,问:
“谁要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