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馥对陆逊的战法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父亲,这楚军显然是想要仗着自己兵多,可以轮换,故而施行的疲敌之策。”
“要不然,我们也吩咐军士,进行轮换戒备,一旦被轮换休息的士兵,就不必理会楚军的骚扰。您看如何?”
曹洪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不可,楚军轮换,不停地袭扰我们,被我们击退,但他们可以失败十次,百次,也损失不了什么。”
“我们只要稍不注意一次,被楚军某次突袭占据了便宜,假的试探,也会变成真的突袭。”
“而且,即便是我们次次都能抵挡住楚军的试探性攻击。他陆逊九次虚攻之后,忽来一真的突袭,我军猝不及防之下,必然危险。”
曹馥急道:“可若是这样,我军体力,也要被对面消耗殆尽啊,若是连续数日得不到休整,全军上下精神不振,那陆逊忽然真的动手,我们只怕也挡不住啊。”
“不如我们带着铁甲骑为先锋,大军后断后,突围北走?”
看着自己儿子那殷切的目光,曹洪很想告诉对方,只怕这条路,是他们父子唯一的生机所在。
但也正是如此,对面的楚军既然能绕过山岭,必定会在北归路上有所准备。
想要突围,机会微乎其微。
当然了,若是继续守下去,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曹洪身为父亲,不忍心让自己的长子在绝望中死去,只能骗他说道:“现在这种状态,突围十分困难。死守城池,或许还有些许活路,只要震儿到了长安,给钟大人带去我们这边的消息,钟大人发关中之兵来援,不说赶走楚军,但解武关之危,还是可以的。”
“那,那孩儿愿意为使,再去长安,乞求钟繇大人早早发兵。父亲,让我带着铁甲骑去冲一冲吧。”曹馥一脸真诚,十分认真的请求。
这一刻,曹洪的心,凉透了。
自己这长子是想要放弃自己,想要从自己这里拿走城内最精锐的部队,为他的突围铺路。
说白了,曹馥就是想要把他老子曹洪和这里的两三万曹军当做弃子,为他拦住楚军,他自己好突围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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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一时间,想到了曹操给他说过的一个冷笑话。
本来曹洪擅长经营之事,曹家的不少商业活动,也都是曹洪在负责。
所以曹操那个无本万利的买卖,也就是传说中的“摸金校尉”一部人马,也都和他曹洪有过对接。
毕竟从下面倒出来的东西,还是需要加工,或者转手才能换成真正可用的资源,如粮食,如五铢钱。
所以曹洪也认识了不少摸金校尉。
一次,曹操给他说,摸金校尉之中,不少都是家族行当,也就是所谓的盗墓家族。
他们被曹操给了个摸金校尉的官职,依旧改变不了他们家族作业的习惯。
这些摸金校尉,但凡带着宝贝满载而归的时候,又或者紧急关头要逃出地下的时候,都是父亲在前面,儿子在后面。
因为父亲出来之后,一定会把自己的儿子给救出来。
但儿子出来之后,往往却不会顾及父亲。
常常有儿子孤身一人,返回家族,继承摸金校尉的名号,赡养家人。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儿子的父亲,为何会回不来,和这个儿子大有关系。
要么儿子见财起意,想要独吞宝物。
要么危机关头,需要有人牺牲时,儿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父亲。
这,就是人性!
不论是中原还是外邦,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未来,人性,永久不变!
“去吧,你那边本来就有两百铁甲骑,我再给你调配三百人,白天就好好休息,半夜就趁机突围北上吧。”
曹洪没有点破曹馥的小心思,他不想父子之间,太过难看。
就当是给自己儿子送别一样,他仔细端详了儿子半天后,帮儿子固定好了盔甲,锤了曹馥一拳,便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