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长车踏破贺兰峰,从头收拾旧山河!”
南匈奴王呼厨泉站在漠南草原上,口中喃喃自语,念叨着不久前,刚刚听到的诗句。
原来在北地郡内的匈奴别部,有七八个部落。
但楚王士颂,居然亲自率领五千精锐披甲骑兵,不宣而战,夜袭了力羯部,把羯族部落屠杀殆尽。
甚至没有按照草原的规矩,把车轮以下的孩子放掉,把整个羯族男女老少,屠杀干净。
更可怕的传言里,士颂把羯族女子和孩子,全部丢到大锅里面烹杀之后,让全军将士还有从前羯族的汉人奴隶,一起分食。
这消息,远比一夜屠灭一支匈奴别部要震撼的多。
当时,在北地郡内的匈奴别部,例如屠各部,鲜支部、寇头部、贺赖部等等,听到羯族被灭后,其实是有心联合起来,去和楚军对抗的。
只是他们很快就得到新的消息。
楚军后续步兵大队,带着众多辎重装备,也进入了北地郡,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单于,只怕那士颂屠灭羯族是假,真正想要做的,便是在草原立威。把我们匈奴的势力,逼出雍凉,未必都是他的真实目的。”
说话之人,正是南匈奴的左贤王刘豹。
“噢?那你说士颂是什么意思?”呼厨泉反问道。
刘豹略微思索,试探着说道:“如今中原争霸,局势诡异,季汉,曹魏,士楚三家,已成三足鼎立之势。”
“我们南匈奴,正好夹在曹魏和士楚之间,他是不是有意敲山震虎,让我们不要和曹魏走得太近?”
刘豹的分析,中规中矩,他是按照这个时空中的局势,做出了判断。
毕竟,他们不知道士颂怀里的小本本上,记着他们都不知道的账。
呼厨泉先是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在那里摇头。
“当年,我南匈奴的右贤王去卑,带着一批人手南下关中牧马,参与汉人的内斗,我便反对他这么做。”
“结果最后,果然死在了关中。而且当时杀他的人,正是这个士颂。”
“所以真要细算起来,楚国和我南匈奴,本就有仇。”
“他若是想要拉拢我们,不是应该派出使者前来,何必弄这一出杀鸡儆猴,还写什么诗,要饮我匈奴之血?”
刘豹听了,面露难色,试探着分析道。
“有人说那士颂,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从前的仇敌也好,背叛他的臣属也好,他都要斩尽杀绝,就连敌人先祖的坟墓,都要掘墓鞭尸,挫骨扬灰。”
“当年去卑背叛过他,让他记恨上了咱们南匈奴王庭?”
呼厨泉叹了口气,说道:“搞不好还真是这样。”
“我已经派人去南面,找曹魏的并州刺史梁习求援,但听说曹军新军,前前后后快十万人马了,进入太行山里,就是灭了不张燕,只怕不会派出多少人来帮我们。”
听到这话,刘豹连忙说道:“大单于,你的意思是要出兵?去和楚国开战?我们南匈奴的部队,即便是集中所有青壮,也不过五六万人马。”
“至于十九大别部,好吧,现在只有十八部了,多的能出四五千人,少的不过两三千,聚集起来也不过三四万人。”
“我南匈奴王庭,真要为了一个羯族,聚集十万部众,去和士颂争夺北地郡吗?”
在刘豹看来,这种做法极其不明智,他们南匈奴就应该韬光养晦,发展人口,等到中原汉族内斗加重,民生凋敝时,才是南匈奴的崛起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