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下游的雾气之中,突然冲出十余艘打着曹魏旗号的战船!这些船只速度极快,直奔东关而来,船上的魏军士兵更是呐喊助威,朝着正在攻城的汉军射箭。
“将军莫慌!援军已至!顶住!顶住汉寇!”
“援军!是曹都督派来的援军到了!”
城头之上,那名本已面如死灰的魏军守将,在看清来船旗号和装束,又听到魏军呼喝之后,眼中顿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挥舞着佩刀,怒吼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给我狠狠地打!将这些汉寇赶下水去喂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攻势如潮的汉军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与混乱。
攀登在云梯上的士卒动作明显一顿,纷纷抬头望向那支气势汹汹杀来的魏军船队,脸上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好!是魏军的援兵!看旗号和人数,怕是不下千人!”
沈弥身边的副将脸色一变,急声道:“沈将军,魏军内外夹击,我军恐难支撑!娄将军那边……”
沈弥此刻眉头紧锁,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地道:“传我将令!暂避锋芒!留下两千士卒断后,其余人速速后撤!向娄将军部靠拢!”
他这一声令下,正在猛攻东关的汉军立刻开始后撤,一部分士卒且战且退,用弓箭和长矛阻挡城头魏军的追击,主力则迅速调转船头,以防被魏军援军包了饺子。
小主,
东关城头的魏军守将眼见汉军狼狈而逃,顿时胆气暴涨,哪里还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他只觉胸中一口恶气终于得以抒发,当即厉声怒喝:“开水门!众将士随我出关追击!务必与援军合力,将这股汉寇全歼于此!”
“嘎吱……”
随着水门的开启,上千魏军从水门鱼跃而出,向汉军追击而去。
“冲啊!杀光汉寇!”
魏军守将一马当先,朝着仓皇逃窜的汉军和己方援军的方向猛扑过去,试图形成合围之势,然而,令魏军守将和麾下士卒肝胆俱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就在他们刚刚冲出水门,尚未完全展开阵型之际,前方原本与汉军激烈交锋的己方援军,竟在瞬息之间调转船头,船上的弓弩和早已准备好的短矛,毫不留情地对准了他们!
而那些狼狈逃窜的汉军,也在同一时刻停止败退,重整队形,与那支魏军援兵一左一右,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钳形攻势,将刚刚冲出水门的千余魏军死死地包围在了中间!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就在他们刚刚冲出水门后,这水门竟然就被原本正在败退的汉军所控,已然落入汉军之手!
“不好!中计了!那些援军是汉军假扮的!”
直到此刻,那魏军守将才终于反应过来,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惊骇欲绝地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恐惧。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从他贪功冒进,率军冲出水门的那一刻起,他和这千余魏军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杀!”
沈弥与文兴、娄发相视一笑,几乎同时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三支汉军犹如锋利的铁钳,遽然闭合!
被围困的千余魏军,在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前彻底失去了斗志,阵型瞬间崩溃,为汉军轻松剿灭。
“杀啊!”
“冲进东关!”
“东关破了!”
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在水门失守后,东关再无险可守。
城墙上残余的魏军守卒眼见大势已去,主将又被困死在外,哪里还有半分抵抗之心?纷纷丢下兵器,或四散奔逃,跳水求生,或跪地请降,乞求活命。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这座扼守濡须水道、令甘宁鏖战二十日而不得寸进的东关,便在荀攸这声东击西、真假难辨的妙计之下,彻底易手!
一面绣着狰狞龙纹的汉军赤底龙旗,迎着逐渐消散的晨雾和初升的朝阳,被高高地插在了东关的城楼之上,在江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东关一失,西关便成了孤城绝地,濡须坞,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