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上去好像是划江而治,暂时平静了,可是万妖王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南昭,人族经此大败,北祁又接收了那么多南昭难民,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双方的忍耐都是暂时的…”
声音带着医者特有的冷静与敏锐,却分析着最残酷的未来:
“我感觉早晚会有一场大战,一场决定这片大陆最终归属的决战,到时候可能真的会有一族要被彻底…”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沉重的意味石头完全明白。
灭族之祸。
现在山下那看似“繁荣”的迁徙景象,北昭那边暂时的平静,或许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这股腥风,必将席卷一切。
沉重的未来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
“阿夏…你…你去过南边吗?就是…大人最后失踪的那…”
阿夏布衣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
“去了…”
“那…找到什么了吗?哪怕一点线索?”
阿夏布衣再次摇了摇头。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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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光芒,在石头眼中彻底熄灭。
庞大的身躯仿佛瞬间佝偻了几分,重重地靠回了身后的山石上,发出一声悠长而绝望的叹息。
“我…我不相信…”
声音低沉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带着不甘与挣扎。
“我不相信大人她就这么死了…她那么强大,那么聪明…怎么会…”
“我也不信…石头,我也不信…”
阿夏布衣喃喃着,“可是找不到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现实,冰冷而残酷。
如果帝江还活着,以她的威望,以南屿妖族对她的爱戴,她绝对不可能坐视南屿陷入如此分裂和混乱的境地。
绝对不可能任由万妖王将她的子民当作棋子般摆布,驱赶着他们奔向未知的未来。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那个他们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帝江,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
故土已失,领袖无踪,前路叵测。
南屿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
“对了!安红豆呢?那丫头怎么说?她可是青丘狐族里顶顶聪明的!脑袋瓜子转得比林里的松鼠还快!她…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阿夏布衣听到丈夫的话,脸上却并未浮现出任何希望的神色,反而露出一抹更加苦涩的笑容。
那笑容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无力。
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看透一切的疲惫:
“红豆那丫头是聪明…可她那点小聪明放在平时闹些小矛盾时或许够用,但现在…”
顿了顿,目光扫过山下那浩浩荡荡的北迁洪流,继续道:
“现在是大势…是滚滚向前的洪流,个人的一点机变、一些小算计,在这种大势面前就像想用一根树枝去挡住奔涌的大江,徒劳无功,瞬间就会被冲得无影无踪。”
转过头,看向石头,眼神认真而悲哀:
“现在需要的不是小聪明,是真正的大智慧,是能看清这天下格局,能权衡亿万生灵命运,能在这绝境中为整个南屿妖族找到真正出路的那种智慧…”
石头听着妻子的话,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努力理解着“大智慧”这个词,浓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下意识地握了握自己钵盂大的拳头,又比划了一下自己魁梧的身材,有些不确定又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嘟囔道:
“大智慧?是像我这种块头大的人才能有的智慧吗?可我除了力气大,能打…好像也没啥别的…”
阿夏布衣被丈夫这憨直又可爱的理解逗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轻轻捶了一下石头结实的胳膊:
“你想得美!跟你这身蛮肉没关系,那是一种…是一种…”
努力想找一个石头能理解的比喻,“是一种像大人那样,能看得比所有人都远,想得比所有人都深的…那种智慧…”
石头揉了揉被妻子捶过的地方,虽然不疼,但还是配合地龇了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