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晚在上京城中,殚精竭虑运筹帷幄,用他所有的智慧和精力支撑着北祁的运转,为自己稳住后方,分担着如山般的压力。
而章若愚则跨越千里冒雨而来,用他最直接最笨拙却也最真挚的方式告诉他,无论前路是深渊还是地狱,兄弟陪你一起闯。
人生得此二位兄弟,夫复何求?
所以这一刻的易年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章若愚看着易年那发红的眼眶,故意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试图驱散这过于沉重的气氛。
用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说道:
“喂喂喂,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动不动就红眼睛?这要是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啊?”
这自然是个玩笑。
放眼如今天下,谁敢笑话一位真武境界的强者?
谁敢笑话北祁的天子?
也就章若愚敢,因为他不是臣民,是兄弟。
易年听着这熟悉的带着糙劲儿却充满关怀的调侃,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长长地仿佛要将胸中所有郁结都吐出来一般,缓缓吁出。
不再强撑那种冰冷的平静,身体向后一靠,重新陷进了那张柔软的躺椅里。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虽然只是暂时的。
目光望着舱顶,声音有些飘忽,仿佛在问章若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怎么样?”
章若愚也学着他的样子,放松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几乎没有思考,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不怎么样…”
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基于最朴素认知的肯定。
易年微微侧头看向章若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章若愚搓了搓粗糙的手指,目光也投向窗外无尽的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