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余氏开口,姬纾还接着道:“其实本宫私下也是没少听人笑话相爷、笑话沈老太君,说你们将一个齐家不要的女人,当作宝贝一样捧着,这些话,照本宫听来,实在是叫沈家无光。”
余氏也算是明白了姬纾的用意。
她拉下脸来,竟然出言问道:“那不知公主您说的那些‘不少人’,具体都是谁?”
“老身倒是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放着自己家的日子不好好过,偏生要对我沈家的事情说三道四。”
“老身更想去瞧瞧、问问他们家的媳妇怎么样?他们家的孩子都出息吗?夫婿今年升官没有?儿女的婚事都顺遂吗?府上有没有宠妾灭妻的事儿发生?家里银子还够不够花?”
姬纾面皮微微一抽,余氏的这些问题,要是真的问了出去,总有个别是会叫人下不来台的。
余氏看向姬纾,皮笑肉不笑地道:“公主怎么不说话了?我这还等着公主您说明,那分别都是谁家的长舌妇呢!”
姬纾虽然不怕得罪任何人,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傻子,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自己若是当真给余氏提供一串名单,让余氏上门去找那些人的麻烦,众人会不会记恨叫他们没脸的余氏,说不好。
但想来定是会觉得自己这个传话的人,无事生非,多嘴多舌。
姬纾笑笑:“她们也不过就是随口一提罢了,想来也是无心的,老太君你也不妨消消火,还是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看来余氏对容枝枝的维护,并不是针对荣华郡主一人,是针对所有人。
余氏的脸上还是不快:“便是无心,也不该这样说话!当初枝枝与齐家和离,是为了什么,天底下谁不知晓?”
“那是齐家人薄情寡义,辜负了枝枝多年的付出。”
“那些个夫人说起来,也都是女人,为什么不能对同为女人的枝枝,多几分宽容和理解,多几分同情同理之心?”
“还要拿那些所谓的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来为难与自己同为女人、备受欺凌的可怜女子,她们难道都不亏心吗?”
姬纾听到这里,倒是忍不住偏头看了余氏一眼,眼底倒是多了几分欣赏。
她是万万没想到,那个世人眼里,体弱多病,都没几天日子活的老太太,竟然能如此明事理,说出这等话来。
余氏还与姬纾道:“与公主您说一句掏心掏肺的话,老身僭越地觉得,公主您身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一,也应当多为可怜女子说话,多为遭受不公待遇的女子出头才是。”
“只有我们女子自己团结起来,我们自己有力量,才不会总是叫那些男人说了算,也不会总是叫女子所有的血和泪,都只能自己苦苦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