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交代罢灯盏茅厕位置,四人各自回屋。
梅剑之、慕容离望着不甚宽的床铺尴尬不已,两人虽爱意深重,将对方视作余生伴侣,但尚未成婚,如何共卧一榻?
梅剑之见角落放了一张卷着的席子,当即展开铺到地上,合衣一躺,说道:“阿离,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慕容离略微忸怩,红着脸道:“可是只有一床被子,你……”她想说“你不冷么?”话到喉头,蓦地羞涩,又咽了回去。
梅剑之看出她心思,温言道:“你忘了我会焚云心经,若是夜里寒凉,运功自便抵了。”
慕容离料想他所言不虚,焚云心经每运一遭真气,体内便热气蒸腾,交汇奇经八脉,即便是身处冰天雪地,亦可化雪成气,劲拔灼灼。于是不再推让,也和衣躺下。
黑漆漆的屋子里隐隐飘来一股田间的腥土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人紧张,谁也没再说话,各自闭着目,心里却咚咚打鼓。
不多时,外面的屋子突然发出两道怪声,似是女子轻笑,继而又传来男女喘息。慕容离虽还是处子之身,却也知是怎么回事,登时又惊又羞。梅剑之偷偷转身朝向慕容离,见她兀自背对,一头黑发垂下,心中激荡,想将她揽到怀中,亲她吻她,终究还是按耐住,反反复复念着太极神功心法口诀。
一整夜里,梅剑之心绪难平,一时想到那曹家的黑袍男子,叫他逃脱,不忿难平;一时又闻及慕容离发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神鼓荡,似如猫抓。辗转反侧,直至外面雄鸡鸣啼,这才睡着。
翌日醒来,已是三竿当头。梅剑之推门步出,不见慕容离和胡春,那妇人背着一个婴孩在院中洗刷衣具,见梅剑之醒来,喜道:“你醒啦,屋里给你留了碗粥饭。哎哟,也不知凉了没,你去摸摸看,若是太冰,我给你热热去。”
梅剑之瞧她满面春光,笑意盈盈,全无夜里嚎哭凄惨景状,不自禁愧疚以那等骇人的法子,吓唬两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属实不该。遂作揖道:“多谢胡大嫂。”
那胡大嫂常年下地,晒得两颗脸蛋通红,但细眉大眼,仔细端倪,倒有几分秀气。她道:“谢甚?若非小兄弟你昨夜一举,我和我相公,恐怕就要分家啦!”想起丈夫拼死相护,不觉甜蜜,两颊一阵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