棹月摇头:“当时死了多少人,大半个上界都因此毁了,若不是仙君死守无为宫,不让我们踏出半步,现在我们也早没了,此事在上界是禁忌,你千万别在外面见人就问,口没遮拦。”
谢长安:“我自然晓得,这不是私下与你说说,你也不是外人。”
棹月叹了口气。
他生得脸嫩,这一口气叹出来,颇有些故作老成的滑稽。
“我知你出身徐盈天,对故地家人多有眷恋,与我精怪化形不同。但这么多年过去,若徐盈天没有毁灭,你那些亲朋也早老去亡故了,剩下那些与你素不相识,你不必念念不忘。咱们仙君心善,又没卷入那些纷争,自然不与你计较,若放在外头露了形迹,惹得哪位仙君不悦,将你处置了,回头再随便寻个借口搪塞,我们仙君也不好说什么。哎,你明明是个人修,怎么会比我还不懂事!”
这番话其中蕴含多少隐秘,饶是谢长安半知不解,也足以在内心掀起惊涛骇浪,更勿论细细琢磨之后,又能推出多少惊心裂胆,悚然变色的虚实。
但她此刻当真是半分形迹都无法显露,只能随着棹月的话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又不是木头,心里总是堵得慌,徐盈天也是下界诸天之一,凭什么就倒霉被选中了,尊贵的上仙们曾也是从下界飞升而来的,怎的如今倒一点慈悲都没有了?”
棹月恨不能捏着她的耳朵往里灌输咆哮:“你看你又这样,心中总不平,外头的人难道是傻子?你想送死就去,别拉着我!”
谢长安故作不耐:“我知道你为我好,只是与你宣泄两句罢了,我这伤势还未好,你便又要对我恶声恶气!”
棹月:“你真记在心上才好!”
谢长安:“这些日子左右也无聊,我又不能四处走动,要不你帮我借些书来,我也好打发消磨,什么清修典籍,游记风物,都来一些吧。”
棹月巴不得她不出门闯祸,自然马上就应下了,生怕她反悔一般:“早知你醒得这样快,我就该先请仙君给你屋子外头下了禁制,让你想出也出不去。”
谢长安:“你若找来的书籍足够有趣,我就答应你,三个月都闭门不出。”
棹月:“你真能做到再说。”
谢长安:“不如来打赌,我若不能做到,就白赔你一件宝贝,但凡是我有的,你随便挑。”
棹月惊道:“竟如此大方?那好,我要那件七窍,你不会不舍得吧?”
谢长安哪里知道七窍是什么,但再珍贵的宝贝,在棹月救了原主一命之后,也不算什么,虽说原主已经魂飞魄散,但从棹月与其对话的语气来看,二人从前关系应该也是不差的。
“自然,我说话算话,不过若你输了,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棹月:“我可没有什么珍奇,我那些东西,你都看不上。”
谢长安:“我还未想好要什么,反正先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