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羽裳缓步走到黎明身前。她垂在身侧的广袖随着步伐轻轻摆动，腰间系着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欲言又止的叹息。

"黎明，照顾好涵雪。"她抬起眼，眸光里盛着比暮色更温柔的关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前路多艰，望你珍重！"这句话像是被反复咀嚼过千百遍，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黎明喉结滚动了一下，喉间像是堵着团浸了水的棉花。

他望着东方羽裳绝美的侧脸，那些在心底辗转反侧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句沙哑的问询："我们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声音低得仿佛怕惊散了此刻脆弱的宁静，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像是溺水者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东方羽裳微怔，垂落的发丝掩住了眼底转瞬即逝的怅然。

她忽而轻笑出声，这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在唇角漾开浅浅的弧度："做好你眼下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交给命运。"她伸手拂开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腕间玉镯碰撞出清越声响，"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如果我们有缘，自然还会相见，不是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阵风卷着落叶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

黎明注意到她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突然读懂了笑容背后的苦涩。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天女宫规矩森严，自己与东方羽裳的身份立场犹如云泥之别。此次一别，或许就是永诀。但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到嘴边的追问又咽了回去，任沉默在彼此之间蔓延。

东方羽裳深深看了黎明一眼，转身时带起的衣角扫过他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凉意。

而那句未说出口的"此去山高水远，望君平安"，终究化作了风中飘散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