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渐褪去之际,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后宫,翊坤宫,寝殿

郑玲珑半昏迷般躺在华丽的床榻之上,琥珀寸步不离留守在床边,每隔盏茶时间替换一遍冷水帕子,时刻留意着床上人的神色。

“好了,药煎好了......”一阵急促的喊声传入寝殿之内,引得琥珀扭头看向门口,双手捏着沾染温热气息的帕子揉个不停。

只见红珠风风火火闯进殿内,踩着轻盈的步伐,端着一个略微散发着细微白烟的药碗,小跑到琥珀身侧停下。

她将木盘小心翼翼地摆在一旁的桌面上,凑近琥珀耳边,目光灼灼盯紧床上之人,低声询问道。“娘娘情况如何了?”

“情况不太好,后半夜烧了半宿,好不容易压下去,凌晨时分又烧了起来,如今还发着低烧。”琥珀扫了眼热气腾腾的药碗,小声回道。

她那充满担忧的眼神随之一转,望向那张脸颊泛红的脸上,眼里盛满了忧虑。

“这可不行啊!要快点喝药才行,劳烦姐姐唤醒主子。”红珠闻言立马变了脸色,轻轻推了推身边人,弯着腰端起药碗,焦急得喊道。“太医料想主子会发热,特意留下退烧的药。”

“这药从头到尾都是我盯着,没经过第二个人的手,快给主子服下吧。”

听到红珠的再三保证下,琥珀没再犹豫不决,上半身往前倾,轻轻摇晃着床上人的肩膀,瞧着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心里不禁急了起来。

琥珀扭头看向轻吹药碗的红珠,咬牙说道。“娘娘身子要紧,我扶着娘娘,你助娘娘服药吧。”红珠见状不由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好半晌过去,两人终于把药灌了进去,琥珀用帕子擦干净郑玲珑嘴边的药汁,红珠放下药碗后去水盆取了湿帕子,重新搭在床上之人的额间。

等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琥珀拉着红珠走到门口,低声商量起来。“红珠,眼瞧着天将大亮,你回房休息前,去一趟玛瑙房里,喊她起床并让她去太医院请人,请院判前来看诊。”

“娘娘在伴随皇驾时,听到家主之死才会一时昏厥过去,吓得陛下护送娘娘一起返回翊坤宫。”

“不仅宣了太医院长前来看诊,还在床前守了一会,直至御书房有紧急传讯,陛下才依依不舍的离了娘娘跟前,这些足以看出陛下对娘娘的看重。”

琥珀这番长篇阔论无不表明贵妃的受宠,数年的相处早就让她们相互熟知对方的性情,红珠当即明白琥珀的言外之意,郑氏一族没了家主,还有贵妃这张王牌在,一时半会还到不了。

“姐姐放心,红珠会和玛瑙姐姐陈述事实,咱们姐妹四人一同入宫,在这个紧要关头,唯有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方才有一线生机。”端着空空药碗的红珠一脸严肃,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看到这一幕的琥珀心下一松,在这个多事之秋,她对稳重的碧玺和机敏的红珠较为放心,唯独担心睚眦必报的玛瑙,生怕一眼没看住,让她闹出什么事来。

夜幕逐渐褪去之际,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