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鸦鸣,这次近在耳边。
牧师转身就跑,动力靴踩在黏稠的血浆上打滑。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
当他回头时,整条通道的墙壁正在向内坍缩,如同被某种巨兽的胃袋消化。
他冲进舰桥,却发现这里早已沦为屠宰场。
舰长被钉在指挥座上,一柄阴影构成的长矛贯穿了他的胸口。
导航员的头颅不翼而飞,只剩下抽搐的无头躯体跪在星图仪前。
几十具混沌星际战士的尸体散布在各处,他们有的被撕成两半,有的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液体,干瘪如木乃伊。
"出来!"他对着黑暗咆哮,喉咙里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沫,"正面面对我,懦夫!"
回应他的只有通风管道里回荡的、此起彼伏的鸦鸣。
那些声音层层叠叠,时而像婴儿啼哭,时而像垂死者的哀嚎,最后统统融汇成一种毛骨悚然的咯咯轻笑。
牧师突然僵住了。
他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背叛自己。
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那投射在墙上的阴影突然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
接着影子开始自行活动,像提线木偶般扭曲着站起,慢慢从二维平面挣脱成三维实体。
当阴影完全立起时,他看清了那张从黑暗中浮现的苍白面孔。
"晚上好,叛徒。"
科拉克斯的声音像是千万根羽毛同时掠过玻璃。
他的身形比他记忆中的更加瘦削,惨白的皮肤下可见幽蓝的血管,双眼是两个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
最可怕的是他的存在方式——明明就站在面前,却让人觉得他同时存在于舰船的每个阴影角落。
“砰砰砰砰砰砰!!!!”
牧师的爆弹枪率先开火。
十二发亚空间强化弹头穿过鸦王的虚影,在后方舱壁上炸出冒着绿焰的弹孔。
科拉克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抬手,那些飞溅的弹片突然在半空凝固,随后调转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射回。
金属撕裂血肉的闷响中,泰拉克斯跪倒在地。
六块弹片分别钉入他的双肩、膝盖和腹甲,精准避开了所有致命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