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锋的右手又在做什么?
夹剑——那倒旋而飞的断剑!
断剑也是剑——只要在姜辰锋手中,即便是断剑也是世上最可怕的武器!
修长如剑的中食二指,如蛇吐信般飞快稳准地夹住那不足尺长的断剑,而那一整条右臂又似在此刻与这一截断剑合为一体!
剑出!
这一瞬,姜辰锋就是剑,剑就是姜辰锋!
那一闪而过的寸芒,甚至比闪电更快,比流星更耀眼!
“……”
楚少丰默然垂首,同时也黯然垂下那握剑的右手。
他看着姜辰锋那如剑笔直的右臂,以及那一截刺入自己咽喉的断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有意为之?
姜辰锋静静地看着他,终于说了二人相会后的第一个字:“是。”
楚少丰却是更为疑惑——确是奇招,也确是妙招……谁都不会想到,如你这样的剑客竟会断剑求胜。
姜辰锋凝注着他,认真地说道:“怒剑十四也是死在这一招下。”
“你和怒剑十四确是我平生罕遇的强敌,可惜你们都有一个通病。”
“作为剑客,你们始终太过执着于剑,如此会受限于剑。”
“怒剑十四执着于剑客用剑的手,而你的手段虽然更为高明,却仍然执着于对手的剑。”
“这倒也没错。”
“只是剑终归只是死物,只有到了剑客的手里,它才是剑。”
话毕。
楚少丰目中的疑惑已如雨后的阴云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般的无憾。
——有理……是我输了。
——姜辰锋……只盼我的死能令你更上一层楼,令你登上我此生再难看到的高峰。
“好……你等着。”
姜辰锋庄重地说道:“假如世上真有地府,希望你可以在那里看到我与剑修的他日一战。”
听到这句话后,楚少丰那如僵尸般惨白的脸上居然浮现一丝名为期望的笑意,随即双目轻合,如同被抽去脊梁般倒下。
“大哥!”
只听一声悲戚的哀呼响起,楚少琪终在悲愤之下冲开身上的穴位,踉踉跄跄地扑倒在楚少丰身上。
朦胧的泪眼中倒映着那张与她神似的俊美面容,她也实在不知道此刻填满她胸怀的到底是悲还是恨。
“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紧紧抱着那至死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的兄长,已是涕泪横流。
“为了剑?”
“值得么……这值得么?”
值得么?
看着楚少丰脸上的笑意,楚少琪似已找到答案。
她惨笑着看向姜辰锋,目中似有几分愤恨,又有几分绝望。
“其实你和他没有分别,你也是一个疯子……假如今日倒下的人是你,你也一定无怨无悔的……是么?”
“……”
姜辰锋目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本令他厌烦的女子,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回这句话。
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立在原处,看着那孤戚的身影,带着那渐冷的尸体,在冷风中渐行渐远。
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于眼中,姜辰锋才收回视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水坝中央,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倒嵌于坝上、酒碗粗细的钢柱。
——这便是黄字坝的闸门机关?
独尊门的先辈出于某种考虑,只在仙子汤的上游设了一座天字坝,用于横截源于山内的地下河,又在仙子汤沿途经过的三处支流上再建了地、玄、黄三座水坝。
换言之,只要姜辰锋拉下眼前这机关,便可阻断此处支流。
姜辰锋抬起那条已然酸痛到极点的右手,轻轻搭住面前的钢柱,目光却不由瞟向上游所在。
“……”
“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