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思考。
剑仙基操。
师尊常言: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先放放。
大不了以后把有问题的人给解决了,不就没问题了。
虽然很鄙视师尊这种能动手尽量别BB的行为,但不为是一种思路。
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眨了眨眼,直接拉着她往窝棚走:“先躲一下,别一会被那些蛮族发现你了。”
“嗯,发现我也不行。”
说完,也不顾少女有些呆滞的目光,两人一前一后径直走向窝棚。
是的,多亏了数万姐姐的拼死相护,崔家小郎君至今未被蛮族识破身份,更无人知晓他竟是个男儿身。
而那些饱受摧残的女子中,不知有多少人默契地用自己的身躯,将同样年幼的少女们死死护在身下。
反正脸上都脏污,反正那些蛮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劫掠了多少中原女子,即便晚上集体凌辱,也还是有不少人逃过一劫,哪怕到了现在,也还有十数个女子被保护得好好的。
小雀便是其中一个。
在这最后的黑暗岁月里,无数女子明明连自己都朝不保夕,却还在想尽一切办法保护着比自己弱小的同伴。
是人性的高光,
却,
不想再见到这些高光。
躲在窝棚,澹明眉头紧皱,一旁的小雀看着这位平常话多的不得了小郎君,很是疑惑。
难道病了一遭之后,还能改变小郎君的性子?
澹明自是不知晓小雀心里所想,他现在脑子里想着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是我记忆中的那段历史,那难度会非常大,就靠我现在小胳膊小腿,别说带她们逃跑,不让她们背着就已经感谢渊君上祖。”澹明捏着下巴:“如果不是....似乎更难,连执念都找不到,要怎么解开这重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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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觉一旁小雀异样的目光,澹明反应过来,咧嘴一笑:“只是在胡言乱语,不用管我。”
小雀摇摇头,忽然从席地下摸索了一下,竟然掏出一些发霉发臭的麦麸,然后搁在陶片上,细细挑选起来。
不一会,一小撮尚未发霉的麦麸被挑选出来,小心翼翼陶片递给了澹明,一双大眼睛明亮黝黑,如同星辰。
“这是...给我吃?”澹明下意识接过,有些怔住。
小雀点点头,然后抓起地上剩下的那些发臭发霉的麦麸往嘴里送去,还闭上眼,似乎在回味。
看着陶片里的麦麸,澹明抿了抿唇,忽然低声道:“这东西,吃不得。”
“可吃这个,能活。”
突然,一道悦耳的声音自身边响起。
澹明闻声转头,只见一名身形消瘦的襦裙女子正红着眼眶望向自己,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阿祀,你终于醒了...”
澹明脑袋一炸。
又是一段记忆。
崔盈,高门庶女。
从小便不得父亲喜爱。
她的出生不过是一次意外,也不过是一次交易。
勿要说崔家贵人,即便是普通的门房、仆役,稍微受宠一点的,也能给她脸色看。
作为一个所谓的崔氏贵女,她没有自己的仆役,也没有自己的随从,所得不过崔府一小小偏院,日常吃穿用度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每月例钱也总被克扣。
在数三寒的冬天,她连足够取暖的炭火都没有。
若是不出意外,她要么悄无声息地冻死在某个冬夜,要么及笄后被当作筹码塞进某顶花轿。
意外来了。
就在她准备婚嫁的前一个月,蛮族入侵。
一切,都被打破。
而自己这个宿体,则是崔氏的嫡长子,也是崔家仅存血脉。
蛮族在城中大肆掳掠之时,是她崔盈救下了自己。
并且让自己成功隐藏在数万女子之中。
天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又是怎么说服别人同意并为之合力的。
澹明在读取完这具身体的记忆后,只觉得胸口发闷。
这八岁的小畜生简直恶贯满盈。
往侍女被褥里塞毒虫,把老仆推下冰窟,甚至差点用石头砸瞎一个婢女的眼睛,欺男霸女的混账东西。
最讽刺的是,此刻拼命护着他的崔盈,曾经被他用滚水烫伤过手臂。
那疤痕现在还在她手腕上蜿蜒,像条丑陋的蜈蚣。
看着眼前这女子,澹明暗暗叹了口气。
装嫩就装嫩吧。
笑眯眯站起来,朝着崔盈拱手一拜:“阿姐,你回来了!”
“啊!”崔盈惊讶得忍不住掩嘴,而一旁正嚼着麦麸的小雀直接僵在原地,嘴里的食物渣滓都忘了咽下,就这么张着嘴呆呆望着澹明。
小郎君这是脑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