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却已转身，目光扫过李四十染血的衣襟，语气难得柔和："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他抬手虚点，李四十周身萦绕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李四十喉头滚动，眼中泛起湿润的雾气，正要开口回应，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颤抖的呼喊。

"师尊！"陈一膝行时衣摆扫过满地碎石，带着哭腔的嗓音几近破音，重重磕头的力道震得青石板都微微发颤，"弟子无能，不仅辜负您的期望，连洪天长老也......生死未卜！"

这沙哑哽咽的声线如同一把锈刀，猛然剜进陈长生心口。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瞳孔在看清跪地少年面容的刹那剧烈收缩——那张沾满血污的苍白脸庞，竟与记忆深处某个稚嫩身影逐渐重叠。

尘封百年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炸开：熊熊燃烧的圣火映照出少年单薄的脊梁，自己亲手将金丝镶边的教主令符按在他掌心，"以后你便名陈一，是这圣火喵喵教的教主。"那时少年仰头露出虎牙。

陈长生袖中指尖不可察地发颤，喉结滚动着咽下万千思绪。

周身流转的星辉突然剧烈震颤，脚下莲花道纹明灭不定，暴露出他表面平静下的惊涛骇浪。

陈一那声"师尊"如惊雷炸响，震得在场众人身形僵在原地。方才还战战兢兢求饶的叛党长老们瞪大双眼，手中颤抖的法器"当啷"坠地；

远处观战的修仙者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瞬间凝滞在喉间。整个战场陷入诡异的死寂。

李四十神色微凝，眼底泛起隐晦惊色，心中暗自思忖：“原以为此子不过与老祖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竟有着这般千丝万缕的关联，倒是小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