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啊。”
那些围观者恍然大悟,对病者心生同情,又觉锦袍男子不惜重金求马,当真兄妹情谊值千金,既然他们都是好人,那不肯卖马的人,便成了见死不救的坏人。
“看来此人,不止是贪婪无度,还很冷血无情!”
有老者拄着拐杖上前,激动道:“我方乡土,乃是仁义之地,当年舜帝亲巡,遗泽传芳,今天这马,你必须卖给这位公子,年轻人,你难道不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对!必须卖,而且还不准收三千两,外乡人,你这是败坏我们本地人名声啊。”
“三千两一匹,明摆着趁火打劫!”
这些乡民,终其一生也见不到三千两银子,此时却表现得无比慷慨。
锦袍男子看向张玉,脸上挂着淡淡笑意,似乎在问,你服气了没有。
“这匹马,我要定了!”
他身怀家传绝学,最擅长以言辞蛊惑是非,挑动人心。
这些乡民,宛如蝼蚁,一个不足以成事,但所谓众口铄金,除非是完全不要面皮之人,不然就连左冷禅那样的武林大豪,也得忌惮民心风评。
“好犬不挡道,你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锦袍男子见张玉恼羞成怒,便要动武,心中乐开了花,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夺下这匹好马,给五妹妹乘坐,自己还能省下一笔银子。
他右手攀上剑柄:“你…你还敢当众行凶吗?”
“你觉得呢?”
张玉冷笑一声,径直上前,抬手按住对方剑柄。
“嗯?”
锦袍男子想拔出剑刃,却纹丝不动,似乎里面浇筑了铁水。
“不好,遇上硬茬子了!”
张玉顺势抽出那柄剑,寒光闪过,锦袍男子连忙撒手,却还是被佩剑划开一道血口子,稍晚半步,半只手掌就得落地。
见双方亮出刀剑,还沾了血,那些围观者静若寒蝉,再也不敢叫嚷了。
锦袍男子看向四周乡民,神情惊慌,指着张玉大喊道:“诸位父老乡亲,他是盗贼假扮,不肯卖马救人,还想抢走我们的治病钱啊!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天黑了,该回家收衣服了。”
“嘿嘿,是啊,娘子还等着我拿米回去下锅呢。”
“你们的事,还是自己解决吧,别闹出人命……”
“你们…你们等等老朽啊!”
那些人就像树上的乌鸦,来得快,去得也快。
锦袍男子见只剩下两人,连忙赔笑道:“我不买马了,不买马了,银票奉上!”
“哼!”
张玉冷笑一声,挥剑抽去,但听‘啪’地一声,锦袍男子摔倒在泥地里,左脸显出血痕,半边牙齿松动,嘴里不停吐出血和断齿。
“听你白话这么久,还以为有多大能耐。”
张玉抬脚,靴底落在他脸上,狠狠蹂躏着,将锦袍男子半张脸按入泥里,只让留半个鼻孔,在外面呼气,他捡起那只剑鞘,见上面有‘刺股’二字。
“刺股剑。”
“靠言语挑动人心,蛊惑群情,这就是你的本领?”
“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苏秦就算悬梁刺股,舌灿莲花,佩六国相印,依旧阻拦不了秦军东出啊,你们这行的老祖宗都功败垂成了,更何况你们。”
锦袍男子不停挣扎着,对方将自己引以为豪的本领,说得一文不值,还贬低他们这一门的老祖宗,强烈反对,只是脑袋被踩着,连嘴也张不开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了我兄长吧…”
张玉转头望去,见一名女子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仆人,搀扶一个少女,看上去病势很重,每走几步,都要歇一歇。
女子跪倒在张玉脚边,哭得异常悲切,哀求道:“我兄长肯定是冒犯了大侠,你要怪罪,就惩罚我吧,让他带着我家小妹去找神医治病。”
张玉松开了脚,冷声道:“这次饶了你,下次再敢用那条老婆舌头,搬弄是非,我就帮你割下来喂狗。”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女子跪在地上,不停拜谢,见张玉走远了,才扶起自家那倒霉兄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