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铜表

这时,我手里的表突然发烫,倒转的指针停在了三点十四分。表盖自动弹开,表盘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我的手指往下流,滴在地板上,竟像有生命般,往门口的方向爬。

王阿姨被警察带走时,我看到她的睡衣口袋里露出半截铜链,和我这块表的链子一模一样。她路过我家楼下时,突然抬头往我的窗户看,嘴角带着和那个老太太一样的僵硬笑容,无声地说:“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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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我把表扔进了垃圾桶。但晚上回家时,它就躺在我的枕头上,表盖内侧的小字旁边,多了滴血渍,像个未干的句号。

我开始失眠,总在凌晨三点十四分准时醒来。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表,对着镜子擦拭。镜中的我眼神空洞,嘴角挂着笑,而镜子里的时间,永远是三点十四分。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忘事。

早上出门时,明明记得带了钥匙,却发现兜里只有表;中午在公司吃饭,同事说我刚才还在聊项目,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自己在卫生间用自来水擦表;晚上回家,看到门口放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块带血的生肉,邻居说这是我早上让他帮忙买的,可我完全不记得。

直到那天,我在爷爷的旧物里找到本日记。

最后一页的日期是2003年7月14日,也就是他去世那天,上面只有一句话:“阿禾说,表饿了,要活人喂。”

日记下面压着张黑白照片,是爷爷年轻时和一个女人的合影。女人穿着旗袍,手里拿着块铜表,笑容温婉,但她的左手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疤痕。

我突然想起表盖内侧的小字——“寅时三刻”,换算成现在的时间,正是凌晨三点十五分。而三点十四分,是喂表的时间。

这时,表又开始发烫。我盯着倒转的指针,突然明白过来——爷爷不是在对着表说话,他是在和表里面的“阿禾”说话。那个民国时期的女人,她的魂被困在了表里,需要靠活人来续命。

凌晨三点十四分,我再次醒来。这次,我没有站在客厅,而是在小区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把王阿姨用过的菜刀,刀刃上沾着血。表盖敞开着,表盘里的液体已经满了,正在往外溢。

树洞里,埋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颤抖着挖出来,打开一看,胃里瞬间翻江倒海——里面是邻居家的小狗,已经被剁成了碎块,而它的脖子上,挂着块迷你铜表,指针正倒转着。

表盖内侧,新刻了行字:“还差一个。”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菜刀和表,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活人喂表”。原来王阿姨挖树,不是埋东西,是想把表藏起来。而那个老太太,邻居家的狗,都是被表“吃”掉的。

这时,手机响了,是小叔打来的。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阿明,你快来医院,我……我好像中邪了。”

我赶到医院时,小叔正被绑在病床上,他的手腕上有月牙形的红痕,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天花板:“表……表在叫我……三点十四分……”

床头柜上,放着块铜表,和我的一模一样。小叔的妻子说,这是早上在他枕头下发现的。

我看着两块倒转指针的表,突然明白过来。这表不是一块,是一对。爷爷和阿禾各有一块,当两块表凑在一起时,就是“魂归处”。

而现在,两块表都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