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淡淡说了句,“还得上朝,这筚篥就改日再听吧!”
宋娘素手抚平他胸前褶皱,才抬眸偷偷瞅了高澄一眼,却发现高澄正斜瞄着自己。
“妾,原是为其他事儿来,这筚篥不听也罢!”
“哦......下次求欢,别这么扭扭捏捏的,我又不吃人。”
“妾身原是想求世子,准我带着大郎回晋阳教养。”宋娘终是说出了请求。
高澄微微一愣,看着铜镜映出的半张憔悴容颜,再细扫眼前之人,眼尾细纹已如碎瓷裂纹。
这个女子二十几岁的容颜,他根本记不住,自己冷待了她近八年,如今她说要走,心里顿生内疚。
“这些年,都是我薄待了你,宋娘若真想去晋阳便去罢,只是长恭从小跟在你身边,怕他舍不得啊!”
“我带四郎同去晋阳吧,世子可放宽心,我绝不会亏待于他!”宋娘听着高澄语气平淡,没有怒意,心思更加坚定。
“四郎不能去晋阳,阿姝回来看不到,会怪我的!”
高澄扯过蹀躞带转身,顿了一顿:“你再留些日子吧,等阿姝回来了,你再回晋阳不迟!”
“阿姝虽为长恭生母,但与世子终究担着兄妹名分,只怕长恭由她抚养,会惹非议!”
高澄愁着眉头,与秦姝之间分明落子无悔,偏教人进退维谷。
“可如今这后宅之中,还有谁更合适?再说,你既想去晋阳,我总不能强留着你吧!”说完,他冷着面跨出房门,独留下宋娘惆怅。
马车车辙碾过道上青石路,高澄端坐车中,
“宋娘不日将赴晋阳......”他掀帘望向天际。
自己居住的宅邸乃是曹魏所遗,虽年连修缮,但仍是破败。
父亲既能在晋阳起新宫,自己为何不可筑别院于南?
如此一来,自己往后不必日日奔波于邺北邺南之间。
若将秦姝安置新宅抚养长恭,也会隔绝自己后宅的一众之妾,且不自由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