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这个为娘的,从来都没好好顾过长恭,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宋娘一五一十的倾诉前后经过,高澄听了,怒上心头,旋即按刀转身,只想兴师问罪!
只听一声怒问:“你要做何?”
娄昭君此时踏入内室,叹了口气,语气放缓:“那婢子是芸娘的胞妹。”
秦姝倏然抬头,只见高澄眸中疑惑:“芸娘?”
他根本记不得这个名字,秦姝却是闭目含泪,这个名字她却记得清楚。
“管她谁的妹妹,尔朱氏敢害吾儿,父亲为何还留着她......”
“够了!”还未说完,便被娄昭君喝断。“那婢子是为报复你。”
“此事是否为尔朱氏指使,尚且待论!”
娄昭君走进床榻,看向床上稚子,“当务之急,是看顾好你儿子!”
高澄更加困惑,冲着母亲问道:“报复我?我跟一个婢子?能结什么仇?”
“你那一百杖是怎么挨得?”秦姝此刻厌极了高澄,不想再听他说一句。
高澄愣望向秦姝,此刻才想起,自己与郑大车所牵连妄害的那条人命。
“咳咳——”床上稚子突然蜷成一团,撕心裂肺咳嗽里混着血沫,望向素绢上绽开的腥红,刺得秦姝瞳孔骤缩。
“阿姑......”长恭伸出指尖勾住秦姝衣带,气若游丝,“我梦见......阿娘......”
秦姝猛的将脸埋进小儿颈窝,喉间压抑着呜咽。
高澄凑近欲安抚,却被她侧身避开,只留他僵立榻前,手足无措。
“阿爷......”长恭虚弱地伸出小手,虽烧得迷糊,却也察觉到了大人之间的异样。
高澄连忙握住那滚烫的小手:“长恭乖。”
“瓶里的红梅......都蔫了......我还想看!”长恭目光飘向案头那枝枯萎的红梅。
“阿爷这就去摘新的!”说着便松开长恭的手,起身大步跨出门槛,孝瑜也急忙跟了出去。
红梅映雪,悄然多一道红影。
绮娜很是好奇,一帮大男人,竟簇拥着折梅,再走近些,竟发现其中一人,竟是当初欺辱自己的领头人。
高澄正折下一枝含苞红梅,忽听得身后破空之声。侧身避让之际,弯刀堪堪斩断手中梅枝,花瓣纷落如雨。
“是你!”绮娜公主杏目圆睁,手中弯刀寒光凛冽,旋即砍下第二刀。
“铛——”赵北秋竟徒手迎着刀刃,鲜血顺着刀锋滴落,坠入雪中晕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