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娜扭头瞪向赵北秋,却见他牵着的小孩,眉清目秀煞是可爱。
忙跑近蹲下去捏长恭的脸:“这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娃娃!”
高长恭一把掀开绮娜的手,遮住脸蛋不让摸。
“四郎,那天可是公主带人救了你!别这样!”高长恭听了,只得向公主拜了一揖。
“是他呀?”绮娜一向不在乎这些礼节,随意立起身子,正好瞧见赵北秋手里傩面。
突然劈手夺过面具,在手里反复端详:“这面具是什么人物?”
“不是什么人物,我们这里流行闹上元,到时候大街上会有傩戏,是祈神的!”
“还有这等好玩的事儿?”绮娜听了顿生好奇。
“是啊,那天可热闹了!”赵北秋不免想到去年上元,可谓惊心动魄,就是没有玩过尽兴。
绮娜将面具扣在脸上,瓮声瓮气的声音从獠牙后漏出来:“上元夜带我去看傩戏可好!”
“啊?”赵北秋与婢女都是面露惊愕。
“不行!”赵北秋想都没想一声回绝,立刻带着长恭跑远,留下绮娜气得直跺脚。
鬼面横在案上,绮娜指尖拂过凹凸的铜纹,这几日总对着它怔怔出神。
丞相府的日子,不是射堂对着不能动的箭靶,便是在九曲回廊间漫无目的转悠。
即便求得了外出,身后也总要跟着乌泱泱的侍卫,哪比得草原上驰骋自由?
原本还期盼着,上元节能瞧一瞧,傩戏到底什么样,才会戴这有趣的面具,可赵北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自己。
单凭她和婢女两人,如何能避得开重重守卫,混出这深宅大院?
想到这里,绮娜不禁眼眶一热,一滴泪滑落脸颊。
“公主,这是怎么了?”秃突佳正巧前来探望,见她落泪,立刻关切地问道。
绮娜慌忙拭去泪痕,“没......没!”
“是不是高王冷落了你?”秃突佳追问。
“没有,真的没有......”绮娜还想解释,秃突佳却已转头质问一旁的婢女:“昨夜高王可曾来过?”
“这几日没来!”
“他都病成那样了!”绮娜霍然起身,抄起架上角弓,“叔叔日日查问这些,倒比盯战马配种还勤快!”
说罢,便领着侍女去到射堂。
秃突佳气得脸色铁青,他在此已耽搁数月,可公主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回到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