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高澄摇了摇头,语气倒也坦然,“我又非圣人,况且圣人也不见得事事皆通。依我之见,这些不过辅战之术,若要取胜,还是最简单的六个字——天时、地利、人和。”
说到此处,不免又想:“天不适宜,地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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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转过身子面向斛律光,唇角抿笑:“罢了,有些东西,不必深究......明月你呀,学足了你父亲那一套,就不得了了。”
“不与你说了,我回帐了。”话音未落,已转身朝秦姝帐中走去。
掀开帐帘,夜风掠过空荡荡的床榻,反手扯落帐帘,再出帐时。
只见斛律光抱臂仍立身后,嘴角含笑,下颌朝西面沙丘轻点。
高澄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几丛红柳在月光下摇曳魅,隐约透出微光。
信手拔出插在土中松明火把,踏过沙地寻了过去。
秦姝抱膝坐在斜坡上,青丝被夜风拂乱,面前连营火把如星点,却比天上的更亮更闪,忽听得身后细沙簌簌,高澄麂皮靴已踏碎满地清辉。
“更深夜寒,阿姝在此候着哪颗星辰?”高澄屈膝挨着秦姝坐下。
“想多吹一会儿风,凉凉的,很舒服!”
高澄侧身面向秦姝,指尖轻轻顺着秦姝被风散乱的额发:“阿姝,不如跟我回邺城,莫去玉壁。”
“子惠哥哥回邺城,是有朝中要务,况且你心系大王,阿姝若留在大王身边,也好让子惠哥哥少些牵挂。”
高澄默然长叹,秦姝不愿为那笼中鸟,他亦不愿作那折翼金笼。
“那你答应我,莫再学上次那样,不要参战!”
“嗯!”
“子惠哥哥,你说,什么时候,再也不用打仗?”
高澄望向眼前军营:“有人便有纷争,但若天下一统,战争一定没那么多了!”
东西何时归一,天下何日一统?高澄忽觉心头如负千钧,沉郁难当。
曙色初染东方,千面旌旗猎猎翻卷,望着二十万铁甲蜿蜒如龙,渐次隐入西方残昏。
高澄勒缰再次回望,马儿徘徊几转,终踏着霞光疾驰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