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面向祖珽说道:
“祖珽,之前你自请劝降韦孝宽,那明日就由你,先在城下喊话,他若投降,孤可饶城内诸将性命,若仍是负隅顽抗,待孤取城,必定屠城。”
“诺。”祖珽上前抱拳领命。
可此时帐内,其他人皆是面露忧色,柴火噼啪显得异常清晰。
“大王,玉壁久攻不下,又起了疫症,已是军心不稳,只怕烧了一次,城内又围一次。”
斛律金的声音压得格外低,意思很明显,将士们已经不想打了。
高欢缓缓立身,在帐踱了几步,沉声说道:
“连日攻城,苦了诸位将士,孤自认有罪,罪在愧对牺牲的那数万忠魂,罪在轻敌大意贸然而攻,罪在细作渗透仍浑然不知以至军情泄露,罪在一意孤行强攻玉壁......”
说到后面,已是声泪俱下,众人也纷纷别过头,衣襟拭泪。
“可如今玉壁城垣,已是多处塌陷,只要火攻,如何不能取城?若此时放弃,岂不功亏一篑?那牺牲的数万兵卒,岂不白死了?如此,孤的罪过,岂不更大?”
“诸将累了,孤知道,兵乏了,孤也知道。今就与诸公盟约,再攻十日,若得玉壁,孤于亲至三军阵前,拜谢诸将士,若仍不得,孤必负荆于三军之前请罪。”
“大王!”
斛律金猛然起身,复又单膝跪地,抱拳诚恳:“大王,末将并非怪罪大王的意思,但凭大王军令,赴汤蹈火,也是万死不辞!”
帐中从将立刻跟着半跪到地,相继说出。
“末将谨遵王命”
“但听王令。”
高欢箭步上前,双手扶斛律金起身,再一一搀起其他从将,笑中带着泪泣:“好,好,诸公如此,实乃孤之幸矣,魏之福矣。”
翌日晨曦,高欢亲临阵前指挥。
祖珽携着一卒随行,持节策马到了玉壁城门前,对城守军大喊:“魏仓曹将军祖珽,奉王命前来,请见韦城主。”
韦孝宽随传令兵疾步登上城楼,凭栏远眺。
只见城下二辔并排,其后两百步开外,仍是压漆漆军阵绵延不绝,旌旗猎猎逐风,刀枪如林折射初阳。
祖珽大声喊道:“君孤守玉壁多日,也不见西方来援,不过孤城一座,何不早日投降,免去刀兵之祸,亦可保全城百姓性命无忧。”
韦孝宽拍垣冷笑:“哼,我玉壁城池坚固,兵粮有余,尔等要攻城,自己劳苦攻打便是,我军凭城逸守,又何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