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军权尽在高氏之手,若把他逼急了,庄帝、出帝可是前车之鉴啊!?”
“先欺君者可是高澄,高王尚且因逐君之罪而难服众,更何况高澄庶子?陛下何足为惧?
更何况如今他正处内外交困,纵有跋扈之心,此时也万不敢轻行废立篡位之事!”
元善见负手缓缓于殿中踱步,先前宴会虽有试探,可这表面的君臣和谐还是勉强维系着,一旦破冰,最终面临何种境界,他实难料。
荀济的劝说既叫他心动,又叫他心忧。
“大将军既然有所忌惮,朕又何须......”
“陛下!”荀济突然抢前两步。
“争一昔好过坐以待毙啊!此时正是良机,若因怯懦而错失,他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怕悔之晚矣!难道陛下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元氏天下就这样姓高了吗?”
元善见闻言身形一顿,眼角微微抽动,蹙眉下眸映烛光明灭不定。
良久之后绷紧的下颌渐渐松开,低笑:
“荀卿所言极是!朕有卿,不该为惧!如此,那元玉仪朕倒要好好用用,就看高澄是不是会为他的的美人儿,敢在天下人面前撕破‘忠臣’面皮!”
秦姝一路疾行,料定赵北秋为避追兵必不会走寻常北行之路,但从东魏到柔然,终究绕不过肆州长城,索性直奔马陵戎关。
赵北秋穿林往西行了两日,再次攀过一道山梁,眼前仍是吕梁连绵横亘,莫说自己腿酸脚疼,回头见绮娜与木韩晔已唇裂面焦。
“公主,我本计划沿着边境一路向北,遇到追兵便逃入西境!”
抬手抹过额头汗珠,忧心说道:“看着这个办法行不通!往前一直是山路,若继续往西,只怕口渴无水,我看这几日并无追兵,不如我们就沿汾水向北!?”
说完展开羊皮地图:“我们也无西境过所,就算逃到西边,再往北重重关隘也难通行!”
绮娜声音有些沙哑:“这地界我们虽不熟悉,但你帮我逃了出来,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你只管按着你的意思带路,我信你!”
“好!”赵北秋重新计划好路线后,便卷起地图:“下了山,再往北行二十余里,就临北上谷地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