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般,又如何不能试其虚实!
如今儿辞王爵而入晋阳宫,就是告诉天子,我自当为王......他若真准了辞表,便是存心要与我一番较量了!
天子身边有哪些人,朝中多少人对高氏阳奉阴违,子惠还未可知。
与其防备藏在暗处的刀手,不若将他们都引到明处......不日将扶父亲灵柩往邺城,这番试探也该是个终结了!”
“罢了!子惠既已成人承业,为母不过一介妇人……倒也说不过你了!”甩下这句话,娄昭君沉色拂袖而去。
高澄静立原地,目送着母亲背影远去,此次却并未追上前去赔罪,毕竟她总与父亲一个基调,无非劝他恭谨慎行。
也并非存心忤逆,只觉自己肆意之中亦能清醒,实难忍那龙椅上那小儿,日渐显露的蠢动之态。
连一个傀儡天子都震慑不住,又怎能压服父亲留下的骄兵悍将、旧势勋贵?
且如今侯景既反,万不能叫人觉得,与高氏争夺这天下,是可图之计。
回眼俯视暗墨宫阙:“蒹葭苑!”唇边不自觉漾开一抹温柔笑意。
秦姝与木韩晔正过雁门关,见城堞森严,戍卒林立。
守兵验过两人过所,不禁感叹:
“两位娘子为何偏要这个时候出关?是不知柔然可汗引兵南下,已经到了武川旧址?这当口北上实在凶险,不如往回罢!”
当年北魏正为御柔然而设六镇,可自六镇兵变后早已作虚,如今雁门关外尽是两国不设防之地。
“柔然南下?”秦姝惊愕。
木韩晔紧紧盯着她,生怕她会实言:“娘子,你不会反悔吧”
秦姝此刻完全没心思去理会她,直接问到守兵:“守将是谁,我要见他!”
一过关女子竟妄言要守将见他,守兵正要呵斥,瞥见秦姝亮出手令,瞧清楚大字纹路,旋即恭敬抱手:“小的这就去通传”
“娘子这是何意啊?”木韩晔急得扯住她的衣袖。
趁通传间隙,秦姝才侧身看她:“如今寻不寻得到公主是未知之数,倒是你,木韩晔?该带什么话回去,才能叫你们可汗退兵?”
“我......我不知道!”
“......也罢,但至少要告诉可汗公主尚在人世......我们不去找公主了,你随我去见可汗!”
既然秦姝已无意去寻公主,她反倒放下心来,这样也好,至少公主总是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