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儿郎就不该学汉人这般虚礼,自己难免也生怠慢。
背书时,声气显得格外生涩:
“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不可长......不可长......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贤者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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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康此时正好来送文书,见大将军考量四公子学问,就侧立一旁等待。
高澄自己六七岁时还跟着父亲居无定所,连《礼记》何物都不知晓,也没指着刚启蒙的孩儿精习。
只是想借‘礼’引导一番,免得以后这孩子,行为举止被引偏了。
“长恭,阿爷问你,《论语》你是对答如流,为何《礼记》背得就这般生疏?是老师教的不好?”
“阿爷,是长恭无心学,不关老师的事!”
“无心学?”高澄故意沉下脸来:“严师才出高徒,看来是先生管教不严所致,为父倒要好好问问你那先生的懈怠之罪......”
“不要阿爷,是儿的过错,父亲要罚就罚我吧,不关老师的事!”
本就是吓唬孩子,但长恭的请求却让高澄一怔,到底是秦姝所生,这仁厚的性子,倒与她娘如出一辙,心中慨然。
“君子求诸己,长恭你做得对!但你懈怠学业,阿爷还是要罚的!”
随意展开高长恭小手,亲子之教,就下自己亲掌。
不轻不重打了三掌,再看长恭,低垂眼眸有惭愧之状,却未哭泣,面复欣然。
继续说道:“‘礼’虽繁杂细琐,但却是正人之本,今日阿爷要好好教你。
‘礼,不妄说人,不辞费。 礼,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修身践言,谓之善行。’可明白其中深意?”
陈元康急急垂头,用袖半掩面颊,强抑着笑意。即便动作在轻,细小的‘噗嗤’声还是引得高澄侧头。
自己正正经经的教儿子,到惹来了这厮笑话,顿时沉下脸色看他,又听长恭低声回道:
“儿!不明......”
“陈元康,你偷笑什么?”
陈元康忙正经肃然:“大将军!属下没偷笑,只是......难得见大将军这般谆谆教诲之态!”
高澄其实知道,他无非笑自己‘严于律人,宽于律己’。
也没去揭底,索性说道:“那你给四郎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