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初他谋反,确实是自己步步先行,才给了朝臣议论口实,如今不妨明发诏书宽宥,顺势给他个台阶。
没报希望侯景会顺势而下,不过昭示我高澄已是仁至义尽。
思及此,不想再多问,冷声说了一句:“押下去!”
随即起身步入左侧书房,开始整理纸张文墨。
高洋吩咐完狱吏,折返回来,见高澄伏案作文,侧到一旁细看:
“长兄,都这么晚了,这是写何文书?”
“写给侯景的!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高澄对侯景的满腔愤恨在心头憋成了千言万语,这封信他可不想假手于人。
夜间思绪清晰,没几笔便写出了一长段,拿起复看满纸诛心,又觉得实在不妥。
一连扔出好几个纸团子后,侧手端过茶盏,猛灌了几口,怎么着还是得写得不失体统才行。
默了须臾,提笔:
“先王与司徒契阔夷险,孤子相依,偏所眷属,义贯终始,情存岁寒。待为国士者乃立漆身之节,馈以一餐者便致扶轮之效,况其重于此乎?
......
孤子今日不应遣此,但见蔡遵道云:“司徒本无西归之心,深有悔过之意”,未知此语为虚为实。吉凶之理,想自图之。”
通意:‘孤子我无端招祸,都是你侯景背信弃义,蛇鼠两端,为黑獭不容,梁人不信。
况且一家性命都在我手,你侯景既不能南面称孤,反而受制于人,空背叛名,倒入如好好考虑,是选择灭族绝嗣还是归朝投降。
若降,倒可以给你豫州之地,能击退王思政,还能加官进爵,家人活命。
本来我高澄没必要说这些,不过是蔡遵道说你有悔过之意,自己好好考虑吧。’
揽过长文,高澄嘴角见笑,很是满意。
此时侍女入内更换烛火,便问:“什么时辰了?”
“禀大将军,已是丑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