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穿着开裆裤的半大小子被汹涌的人群挤掉了鞋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哇哇大哭。
他的母亲急忙伸手去捞他,可就在这时,一条鬼藤缠住了妇人的发髻,只听“咔嚓”一声,硬生生扯下半块头皮,鲜血四溅。
看到西山鬼藤和西山阴兵出现了,虎哥在高台上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手中的幡旗杆子“咣当”一声砸在了豹哥的脑门上。
两人顿时像两只没头的苍蝇,狼狈地滚作一团,拼命地往下爬。
就在这时,台子底下突然钻出十几条鬼藤,瞬间就把高台绞得四分五裂。
子辉面无表情地看着西山阴兵和西山鬼藤如同收割成熟的麦子一般,疯狂地追捕着四处逃窜的人群。
有个自以为机灵的家伙拼命地往战血潭那边的黑烟里钻,结果还没跑过白骨英烈山,就被突然冒出的鬼藤卷住了腰身。
只听“噗嗤”一声,肠子被拖出来三丈远,血腥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
虎哥抱着断腿在尸堆里绝望地哀嚎着,他那条曾经吹嘘“刀枪不入”的金线袍,此刻早已被鲜血彻底浸透。
仔细看去才发现,所谓的金线不过是用玉米须染成的,显得如此虚假和可笑。
清晨时分,天色依旧昏暗,尚未完全亮起,乱坟岗上只剩下七零八落的残肢断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梅大管家神情冷漠地站在山顶,轻轻地抚着手中的藤杖,二十多个西山族人正动作熟练地把一具具新鲜的尸体有条不紊地码进黑木箱。
子辉敏锐地注意到,每具尸体的后颈都清晰地烙着十一爷西赌坊的标记——那是用鸽子血混着朱砂刺下的,平日里被衣领遮挡着,只有在人死了之后,才显露出那血红的轮廓。
看样子,不用自己亲自出手,梅大管家跟山鸡和黑狗之间,已经开始了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