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冰冰的话让牛小六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
当初牛蛋提拔他们当长老时说得那叫一个好听——“你俩就是我的眼睛”。可结果现在梅大管家把眼珠子都快戳瞎了,牛蛋却连个回音都没有。
底下突然传来一阵摔碗的巨大动静。
三子怒目圆睁,指着牛小六藏身的房梁大骂:“滚下来!真当老子眼瞎?”
牛小六满脸谄媚地讪笑着爬下来,身上的袍子蹭了满身的灰尘。
他无意间瞥见老瘸子身后的独眼乞丐正在磨刀,心里“咯噔”一下——那剁骨刀的样式,分明是牛屠子的旧物。
“副帮主说......”牛小六硬着头皮艰难地开口,声音颤抖着。“让咱们守好规矩林,别......”
“守个屁!”老瘸子突然暴跳如雷,手中的枣木拐“咚”地一声杵在牛小六的脚边,地面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牛蛋在花柳巷和青丘养小老婆,你们俩小子倒是当起看门狗了!”
十几个长老瞬间分成了三派,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整个窑洞仿佛要被掀翻了天。
……
三天后的晌午,丐帮彻底像炸开了锅一般。
老瘸子带着二十来个老弟兄,气势汹汹地把战血潭设在东巷的招人摊子砸了个稀巴烂。虎哥那件掉金线的破袍子被无情地撕成了布条,高高地挂在“埕圣庇佑”的旗杆上,在风中肆意地招展。
“痛快!”六子兴奋地拍着大腿直乐,脸上洋溢着畅快的笑容。“早该让这帮孙子知道咱们丐帮的厉害!”
三子却呆呆地盯着那些伤员,脸上满是忧虑——五个老弟兄被食人树怪的毒手所伤,救回来时浑身长满了树瘤似的肉疙瘩,令人毛骨悚然。
白妹焦急地说这是中了树毒,得用百年艾草熏三天三夜。
“熏个屁!”老瘸子愤怒地把药罐子摔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老子宁愿疼死,也不当缩头乌龟!”
……
当夜,牛小六蹲在柴房后头,四周一片寂静,突然听见墙根下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牛小七满脸是血地拼命爬过来,怀里死死抱着半块染血的兽皮。
“老瘸子的人......疯了......没有牛屠子,谁都镇不住他!”
牛小六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窖之中。